卫熙闻不动声色试探道:“为何宿卿认为不是?朕倒是觉得,她与皇姐一模一样,性情也如出一辙,朕都险些认错了。”
听他此言,宿惊年沉默一瞬,而后道:“公主天人之姿,明媚大方,幸莳则温柔小意,善解人心,况且。。。。。。”
若真是她,怕是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忍不住上来冲他发脾气了吧。
又或者戏弄挑-逗,总归不会。。。。。。
撒娇。
他想起第一次和幸莳见面时,也几乎觉得二人一模一样,他差点就晃了神,以为是她还活着。
但是面对他冷冰冰的命令语气,她垂着本该张扬的眉眼,细声细气地说:“妾身不想学。”
那一刻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好似是期待落了空,又觉得本该如此,幸莳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高高在上自由翱翔无拘无束的鸾鸟,一个则是伏低做小偶有娇气却谨慎小心的笼中雀。
他有时透过幸莳也能看见柔嘉的影子。
但也仅仅只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下一秒就消逝于他的掌心。
后来他累了,干脆不愿去想那个可能,也不敢去想那个可能。
毕竟,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啊。
又不是她爱看的那些天马行空的话本子。
卫熙闻听他说的那些,简直惊吓过了头。
温柔小意、善解人心?这些词居然有一天也能用来形容皇姐?
他面色复杂,皇姐是在相府被磋磨成了这个样子吗?如果是他来面对性情大变的皇姐,可能也认不出来吧。。。。。。
若是不知道那是皇姐还好。
可要是知道,他都得怀疑皇姐是不是被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即是如此。。。。。。”卫熙闻干笑两声,也不继续纠结此事了,“朕方才也瞧过了,的确不是皇姐。”
他这话说得违心,又忍不住问宿惊年:“你是为何要将一个与皇姐相像之人留在身边?”
宿惊年向来不近女色,好不容易有了妻室,却也只是个外室。但若是这个外室与柔嘉长公主极为相似,那便意义不同了。
毕竟世人皆知,他做过柔嘉长公主的面首,还对他极尽羞辱,动辄打骂,而在那之前宿惊年是何等清冷孤傲的人。
所以宫宴上卫熙闻特意将此事挑明,把幸莳暴露在众人眼前,便是见不得那个“替身”好过。
哪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宿惊年不仅他想象中那般对幸莳折磨,反而还待她极好。
他甚至看见宿惊年竟将他赐下的那么唯一一匹燕羽觞给她做了冬衣!
卫熙闻派人刺杀幸莳,也有替皇姐打抱不平的成分在里面。
凭什么皇姐和宿惊年一起,就是皇姐强抢民男,宿惊年不情不愿,没给过皇姐几分笑颜,但幸莳和宿惊年一起,他就把人好吃好喝供着,在卫熙闻面前出言维护。
宋安华明明当初都快同皇姐成婚了,还是义无反顾抛弃了她离开京城。可他要杀幸莳,宋安华又眼巴巴护着。
对皇姐来说太不公平。
宿惊年默了。
他不知如何回答卫熙闻这个问题。
说是爱慕怀念?卫熙闻大约是不会信的。
说是不甘埋怨?可卫醒时在相府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极好,也难以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