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一手捧着兵书,一手慢吞吞扒饭,还得抽空应和两句表示自己在听。
终于在听到不知第几句重复的“是、对”后慕绯行忍不住了,仗着武艺高强一下子抽走明昭手中的兵书,美目微挑:“吃饭就好好吃,这可是姐好不容易托人要的神医药膳方子,你别不识好歹。”
知道慕绯行是佯装生气,明昭还是乖乖坐好认真用膳。
一切都得仰仗姐们,食食物者为俊杰。
这夜天朗气清,星光璀璨,云书提着几壶酒来找明昭。
“别看了,歇一会儿,陪我喝点。"
明昭挑眉,跃起翻身,随他上了屋顶。
刚想伸手捞过云书身边的酒瓶,便被拦住。
一只乳白色的瓶子被递过来:“你喝这个。”
明昭打开一闻,咦,草药做的,不禁皱了皱眉。
没给明昭抗议的机会,云书先干了一壶酒,语气惆怅地说道:“此去北境路途遥远,又混迹在一堆男子中,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本以为你是师门中身份尊贵的,能顺遂无虞地过完一生,没想到如今也要受罪了。若是前段时日我在北境早有察觉便好了,不说扭转颓势,只求将军与少将军能活下来······”
“云大哥不必自责,既生于将门,我与父兄命里本就有这一遭。”
“只是不知云大哥之后有何打算。”
云书作为大哥明晔的侍读,本不算朝廷中人,是以他虽在军中呆了一段时日,眼下也能及时回京。
问及此,见云书拎起酒壶又猛灌了几口,想来这酒极烈,他一下子双目通红,眼神迷乱:“没有想好,或许也会从军吧。”
他倒要看看这沙场怎么就能让明晔甘愿拿命冒险。
明昭瞧云书神色闷闷,多问无益,便捧着自己的草药汁默默陪他在屋顶坐到天光发白。
早起练功的慕绯行发现了他们,她一蹬墙沿飞身而上。
本见云书烂醉躺这儿还有些不忍心,但一想到他拉着还没痊愈的明昭在屋顶吹了一。夜冷风,怒上心头,毫不留情地将此人从屋顶踹了下去。
云书尚在睡梦中无知无觉,被踹得滚落地上,扬起的尘土有屋檐高,看得明昭嘴角一抽,忍不住幻痛。
天气日渐热起来,转眼到了明昭应征的日子。
云书与慕绯行没有送她,交给她几样保命的东西便不知所踪了。
明昭使劲裹紧束胸,天热穿得单薄,还是慎重些好。
募兵处人声鼎沸,离别的哭喊混合浓重的汗味,双重冲击明昭的感官,加上阳光直愣愣地晒着,不免有些头疼。
最要紧的是兵部查验身体这一关,不过好在已经提前打点,小吏只是粗粗检查一番便将她放了进去。
因个头小,身量瘦弱,明昭被安排在火头军中,领了小兵服制,只待七日后大军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