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想去掀开锦被,手指却在腰间触到热烈温度,触感结实而紧绷,是男人的手臂。
她猛地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的身体本能做出反应,手肘狠狠向后击去!
“唔……”
小臂在半途被稳稳截住,顺着圈住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挣脱不得。孟沅仓皇转头,正对上夷渊近在咫尺的面容。
晨光透过茜色纱幔给他轮廓镀了层柔和光影,连冷硬的眉眼显出几分柔软,唇边噙着餍足的笑意。
“很警觉。”
经过一夜休息,他好似状态极佳神采奕奕,凑到孟沅耳边,吐息灼得她耳尖染上一层薄红。脑子尚且还混沌着,耳垂已经被他含住,舌尖从莹润耳垂吮舔起,沿着雪白纤细的颈侧一路往下,又因咬字含糊带出点暧昧水声。
“刚抱上就醒了。”
一种带着湿热的酥麻感从耳后传来,她面朝软枕小幅度躲着,抬手去摸他光洁的侧脸和下颌,“你……你今日不累吗?”
岂止不累啊,简直有点亢奋。
但孟沅此刻已经摸不透他被心魔控制到什么程度了,想挣扎又怕出现灵识被控制的情况,只好小心翼翼试着出言打断他。
夷渊捉住她乱动的手指逐一轻吻,话语中不乏危险意味:
“你想试试?”
到底没经住这样的撩拨,她在他怀里轻颤了一下,背后滚烫胸膛立刻有紧贴上来的趋势,孟沅心脏狂跳,迅速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在他不悦皱眉前翻身直视他神情认真道:
“你若不累了我们就去城郊寺庙进香吧,”她故意板起脸,“成亲前都要祈福的,这是我们家传统习俗,都没两天时间了,今日说什么也得去。”
帐内静了一瞬,夷渊定定望着她,目光从她通红的耳尖游移到紧攥被角的指尖,低笑了一声:
“好。”
“……那你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的少女被他直直看着,连眼神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纤长睫毛蝶翼般扑闪着,在晨光融融的纱帐里格外清纯勾人。
好像有轻软的鹅毛从心底游动过,夷渊心间脊背都升起一股隐晦的痒意。修长的手指探入被中,精准地捏住小巧的下巴,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温热。他倾身吻了吻她的唇,又忍不住再度低头轻舔了下。
目光满意地在因为自己而染了层艳色的白玉肌肤上流连许久,才慢慢直起身拢了下领口松散的中衣,往门口走。
瞥见桌上敞着的嫁衣盒子,脚步不由微顿,回头看向正剥茧一样把自己从被子里剥出来的少女。
“嫁衣可还合意?”
孟沅闻言,抬眸扫过上桌上那袭正红喜袍。捻金线的凤凰在清光下振翅欲飞,牡丹缠枝暗纹随着布料起伏若隐若现。
“很好。”
说完又自觉太过敷衍,找补似的加了一句:“金线珍珠一堆,有点沉了,再轻盈些更好。”
夷渊不知在想什么,勾唇笑着点头,推门出去。
孟沅望着关严的门,心烦意乱把头发揉得乱蓬蓬,跳下床,又不得不坐到梳妆台前用灵力把打结的发丝捋通顺。
按魔主的计算,这个阻隔七情六欲的阵法要想成功,还得夷渊本人去阵眼留下气息才行,而城郊积云寺后山的桃花林,就是阵眼所在。
换了一身长可曳地的素色曲裾,指尖沾了少许口脂,点在唇间轻抿,碰到方才被亲吻的地方,镜中映出的脸又不自觉滚烫潋滟起来。
将冰凉的掌心贴在发烫的脸颊上。等了片刻,待呼吸平复,才伸手推开房门。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