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向责任感的话,让安洁正视面前这名棕色卷发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
太过正直,整个神殿恐怕只有他会这么想。
除了那些表面的身份,安格罗西没有给予她权利,没有树立她的威严,对他们而言,她只是一个容纳圣力的工具。
无论艾力克想做什么,有没有诺森阻止,最后会发生些什么,只要安格罗西无所谓,不予追究,她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这就是她的立场。
夜风起,伴随着少女的轻声征求卷起摇颤的玫瑰花瓣。
“你要成为我的骑士吗?”
诺森猛地抬头撞入一双如剪水般浅淡的银瞳,月色是皎洁的,漫天飞舞的玫瑰是洁白的,纯白的少女是极美的,注视着他时柔柔的笑意让人心口一暖。
“要成为我的骑士吗?诺森。”安洁伸出划了几道血痕的手重申。
他仰视着她,纤细白皙只要他握住任命就会开始,但……
诺森埋下头比刚才更低,仿佛要低到尘埃里。
“抱歉殿下,我效忠于殿主,您不能选择一名不忠心的骑士。”
他举起的手老实放回膝上紧攥住,落寞而又郑重的回绝。
风刹那间停止,周遭的一切寂静无声。
安洁收回手叹道:“毕竟你是羽翼,是我冒犯了。”
“怎会。”诺森哑言。
安洁弯腰捡起一旁的鞋穿上道:“诺森神官,今晚你不用再陪我,我想自己回去。”
她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贴合平常,他的拒绝她有所预料,无力感却还是不断涌入,诺森的关心和好意,让她误以为自己突然生出的想法会成功。
她不该忘记的,神殿属于安格罗西,信徒的心是不可能属于安洁莉卡。
“晚安,虽然还早,但祝你有个好梦。”安洁转身离开。
白玫瑰园里的少年姿势未变,久久才站直身体,地面浅浅的血色脚印让他刚才沉寂的思考重新活络。
圣女殿下没有治疗自己的伤,而他却彻底被治愈了,扰他多时无法安然入睡的冻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疼痛,悄无声息的蔓延到心脏。
诺森置于胸前的手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掌下的跳动是如此的难以言表。
他盯着脚下沾染血渍却盛放得格外娇美的白玫瑰,如果他还没有成为羽翼的话,他想保护殿下。
将自己的忠诚仰慕毫无保留的奉献,希望她望向自己时不是疏离,而是喜悦,他能听命于她,只受她一人差遣,能为她做更多的事。
但他不会成为她的骑士,殿下需要的是比艾力克,不,比莱因哈特甚至殿主还要强大的骑士,才足够保护她真正给她带来自由。
“殿下……”诺森轻喃着往白塔的反方向走去。
殿下一定不会希望自己今夜出现在她的房间周围,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满足她的。
……
黑暗的森林深处,连魔兽也不敢轻易接近的赐福之地,黑暗精灵的第一城邦王以及贵族的住所唯一的地上城。
这里的贵族和来自地穴的战士守在宫殿外,氛围比平日还要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