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一听崔蘅打算留在这里,也不肯离开,让苏无名同费鸡师一起去报案,若发生意外,他还能应付。崔蘅笑道:“武奇飞洛都在这里,难道还怕他们保护不过来?”
卢凌风皱眉:“不行,那个于都尉带了那么多人,他此刻是被你吓住了,一旦要同你鱼死网破,他们两个如何应付得来。”
崔蘅只得同意,将苏无名送走之后,崔蘅凑到卢凌风身边盯着他问:“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发生危险,我保护不了裴小姐?”
卢凌风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蘅挑挑眉:“你难道不清楚我什么意思?裴小姐一介女流,为了追随卢将军不远万里从长安追到这里,我作为一个局外人都十分动容,卢将军难道可以无动于衷?”
卢凌风瞥她一眼,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崔蘅见他如此,十分疑惑,跑到他面前抱着手臂质问道:“你都不解释一下吗?”
卢凌风拿起她桌上的书翻起来:“这是你写的?”
“……喂!”
卢凌风一边看一边道:“我又不认识那位裴小姐,有什么好解释的。更何况……我若解释了,岂不中了你的全套。”
崔蘅老喜欢逗他玩,逗多了,卢凌风都能一眼看出她在期待他的反应了,无趣得很。
崔蘅瞥他一眼,撇嘴:“那我今晚就去找你的裴小姐!”
卢凌风奇怪地看她一眼:“找她做甚?”
“找她麻烦!我去给她驱鬼!”
卢凌风那表情都想翻白眼了,看着看着道:“你这书倒是写得挺有意思,来这里之前做了很详细的调查嘛。”
“……我真去了!”
卢凌风头都不抬:“带上护卫。”
“……”
崔蘅当天晚上真的去了裴喜君房里,他那个小奴见她带了两个护卫站在门口,死活不让他们进来。崔蘅挑挑眉:“若不想你家小姐有事,就立刻让开。”
“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崔蘅也懒得跟他解释,指挥身后二人:“把他拖出去,别让他打扰我们。”
武奇飞洛立刻听话的上前,一人拎着那小奴一条胳膊,直接将人拽了出去。崔蘅则从里面锁住房门,冲到裴喜君面前,见对方似乎还在昏睡,眼皮底下的眼球却不断震战滑动,像在做噩梦似的。崔蘅低头一看,见她眼睛上还沾着少许紫菱粉,立刻将所有的粉末掏出来。一大袋对着裴喜君的脸倒了下去,连同她的身体、四肢,通通用药粉涂抹个遍。床上的裴喜君猛地一阵抽搐,然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仿佛溺水之人,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
裴喜君坐在床上呆愣许久,看向一旁的崔蘅,然后慢慢开口:“难道……我是在做梦?”
崔蘅皱眉坐到她身旁:“喜君小姐?你是裴喜君吗?真正的裴小姐?”
裴喜君听她此问,顿时流下泪来:“你如何知道,我被那恶魂夺了身体?”
裴喜君接下来讲述了她近段时间发生的离奇事情,原来早在长安时,她便发现自己身体里住进了一个魂魄,最初她总听到声音在耳边念念叨叨,还以为是幻听,到后来,那魂魄居然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还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在父亲宴请是冲进去,指着画像上那人要与之结婚,凡此种种,就连普通家庭教养长大的女子都做不出的出格之事,竟然发生在她这等高官之女,世家小姐身上,简直令她羞恼不已,无地自容。
“那画上之人其实是我。”
崔蘅看着她道:“那日代替萧将军见面的人其实是我,崔璋是我的孪生哥哥……裴小姐,实在对不住。”
裴喜君笑了笑:“崔小姐的这些解释,其实我都听到了,谢谢崔小姐对我的回护之意。”
“哪里,这是应该的。对了,你刚刚说那个恶魂在你脑海里嘀嘀咕咕,它都嘀咕些什么?”
“他一直在说卢凌风,卢凌风……好似,好似对卢凌风这个人很在意。不过我敢确定,他根本不知道卢凌风是何模样。”
崔蘅惊讶道:“哦?为何?”
——本来还以为是卢凌风哪里不小心招惹的桃花债,可是若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招惹上的?
裴喜君道:“应该说,他是见到卢凌风时,才确定那人是卢凌风。因为他最初对着我画的画像一直念叨卢凌风在这个地方竟然长这样……甚至以为画上的就是卢凌风。但是当卢将军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他才能完全确定,我的画根本不是卢将军。”
崔蘅皱起眉头沉思起来,裴喜君犹犹豫豫看她一眼,崔蘅道:“怎么?还有什么?但说无妨。”
裴喜君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虽然没见过那个恶魂,可是,感觉……好像是个男子。”
“哈?”
裴喜君大眼睛转啊转,微微垂下眼睛:“他的声音……像个男子。”
崔蘅忍不住捂住脸——救命啊,卢凌风这次是真的被死断袖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