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前横着一把剑,挂红色剑穗,衣袍干净利落,一眼看去便是剑客,但偏生一张这样白净的脸,秦诺不由起了别的心思。
她笑吟吟走近,把手搭在赵意身上:“客官,光喝酒,似乎不怎么尽兴啊?”
那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脖颈,暗示意味极强。
赵意浑身一僵,秦诺更觉得有把握,想再进一步暗示,没想到对面书生突然用力咳了两声。
“咳咳!秦老板,光天化日这成何体统!”
秦诺看向那书生,一袭白衣,文质彬彬,倒是生了张俊朗的脸。
她又绕到那书生身旁,指尖轻抚他耳廓:“这位客官,是也想来点不一样的吗?”
与赵意的僵硬不同,宋书抗拒得非常明显,他直接拍开秦诺的手。
“秦老板,上酒就好,其余不必多说。”
他眉头微蹙,似乎在用全身的好涵养压下不耐之意,秦诺是识相之人,只略微可惜地一点他的唇:“好啦,知道啦。”而后扭着婀娜的腰肢往柜台后走。
秦老板一走,宋书就再也忍不住了,看向赵意:“免贵姓宋,兄弟怎么称呼?”
“赵。”
“赵兄。”宋书朝他拱手,“您对于刚刚秦老板所言作何想?”
他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赵意倒是兴致缺缺:“没有感想。”
宋书对这个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您不觉得,戏子于盛京说来,就如同污秽染于白衣之上吗?”
赵意挑眉,眉眼间闪过些许怒意:“哦?比起戏子,那些寻花问柳之人,不是才更称得上是污秽?”
宋书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看起来乖巧的一张脸,冷起来还真有点侠客风范了。
“若是无戏子,寻花问柳之人也自然便消散了。”宋书坚持。
“不是人人都想当戏子的。”赵意冷嗤一声,眉眼突然凌厉起来,“若无寻花问柳之人,那么便不会有那么多无辜子女在懵懂之时便被诓骗入这深渊。”
宋书被呛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偏头轻咳一声:“总之,若我被逼迫成为供人玩乐之物,不如自刎。”
赵意嘴角挑起淡淡嘲讽的笑:“若是有一天,宋兄为了胸怀抱负,被迫成为贵族的奴仆呢?”
“我宋某,绝无可能忍受此等屈辱。”
听得出来,宋书有自己的坚持,赵意不愿再与他多谈。
这时,酒馆外街道突然传来人群的惊慌声,有人在喊救命。
赵意抄起桌面上的剑,站起身,冷眼一瞥:“不巧,我便是你所不屑的戏子……之子。”
他利落拔剑,将刀鞘丢进宋书怀里,一转身,便向外奔去。
在他离开前的最后一秒,宋书听见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声音听着潇洒自由。
“书生,有一点我跟你一致,我也最厌恶成为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