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曦光和煦。
霜翎带着惊阙回到祓恶山,路过的弟子们初见到惊阙的身影,还是难免受惊。霜翎坦然对他们笑笑,牵起惊阙的手一路走上长阶。
进入宗门广场,一抹白影冻结了霜翎的视线。
白衣仙尊立在神像下,凝眸望着那姿态栩栩如生的无面雕塑,寂然如霜雪吹落。
仙尊身旁的灰衣青年看到呆滞的霜翎,眸光微动,招手唤道:“六师妹。”
遥寄雪身形微顿,转身望去,看见远处二人交叠的双手,眼眸蓦然刺痛。
霜翎呼吸稍急,松了惊阙的手跑向遥寄雪。
惊阙指尖倏动,垂眸看向空落的左手,气息蓦然沉郁了一分。
霜翎停在遥寄雪跟前,握住他的小臂匆忙打量一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为他满身的虚浮而感到心痛。
“师尊,你好些了吗?”
仙尊刚一点头,言司便插话道:“师尊屡次受心魔摧残,身子已十分虚弱,本该闭关由我调养一段时日,可这一刚醒,便说要见你,我拦都拦不住。”
言司目光瞄了瞄遥寄雪,对这个不遵医嘱的病患感到无可奈何。
霜翎暗暗叹了口气,揪心望着遥寄雪,轻声道:“师尊可是有话要对我讲?”
仙尊一手拢着外袍,轻抬唇角,神情复杂难名。
“我只是想看看你。”
霜翎微怔,抬手捋开自己被吹乱的鬓发,平和道:“风有些大,我们去殿中说。”
她搀扶着遥寄雪的手臂,走向前殿,又忍不住在意地回头,给不远处的惊阙递去安定的眼神。
言司并未同行,他目送二人走进殿门,深深叹了口气,转头注视那一身肃杀之气的墨衣男子,双手拢袖慢悠悠走了过去。
“既然胸中不快,为何不上前去。”
惊阙双臂环胸,镇静压下眼睫。
“我若上前,只会与遥寄雪针锋相对。”
他冷冽的声音放低了些许。
“如此,会让她为难。”
“唔……”
言司揣手扬面,毫不避讳地盯了他半晌。
“没想到,惊阙兄还挺懂人情。”
惊阙眉头微动,古怪看了言司一眼,又狐疑地将目光移开。
言司抬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惊阙:“如此评价本座,你是头一个。”
言司:“是因为,过去旁人不敢在阁下面前畅言?”
“不。”
惊阙凝眉抿唇,显出一分懊恼。“她总说我情智欠缺,要我找课上。”
“咳。”言司闷吭一声,险些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