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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脊髓骨（第2页）

趁他病！要他命！

这句混迹江湖刀口舔血总结出的铁律，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们即将崩潰的意识深处！

“吼……”

就在这时，那具焦黑抽搐的僵尸，喉咙深处猛地挤出一声低沉、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戾的嘶吼！

它的抽搐幅度，竟然开始……减弱了！

那颗明灭不定的独眼，幽绿色的鬼火虽然黯淡了许多，却重新凝聚起来。

目光死死锁定着不远处，那个瘫倒在地、断臂处血流不止、气息奄奄的老人！

它竟然……还能动！

它还想杀戮！

还想吞噬！

刀疤脸和持棍汉子心中那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之火，瞬间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不能等了！

再等下去，等这怪物缓过一口气，他们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杀……！”

刀疤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强行驱散了部分眩晕感，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

他放弃了用手支撑，而是将那柄掉落在身边、沾满泥污的厚背钢刀，如同拐杖般狠狠插进地面！

借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支撑力，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

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摇摇晃晃、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惨烈决绝，踉跄着站了起来！

鲜血，从他崩裂的虎口，从他胸前的伤口，不断滴落，在泥水中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旁边的持棍汉子，情况比他更糟。

他胸骨塌陷，内腑重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凌迟。

但他同样用那根早已变形弯曲的熟铜棍支撑着地面。

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双腿打着摆子，却也硬生生、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冰冷的泥水中拔了起来！

两人如同两尊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摇摇欲坠。

却死死地盯着那具缓缓停止了剧烈抽搐，正试图抬起焦黑手臂的僵尸。

眼神，如同两把淬了毒的、生了锈的匕首。

没有战术。

没有配合。

甚至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去嘶吼。

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搏命！

下一刻。

两人几乎是同时，迈开了沉重如铅、踉跄不稳的脚步。

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那具散发着焦糊恶臭与无尽凶戾的恐怖存在，发起了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也是最绝望的一次冲锋！

刀光，黯淡无力，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