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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脊髓骨（第4页）

哪怕只是远离那死亡的阴影一丝一毫。

但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缓慢，如此的无力。

如同慢镜头下，一只被碾碎了半边身子的虫豸，在做着徒劳而绝望的最后挣扎。

僵尸动了。

它拖着那条骨骼碎裂、以诡异角度扭曲、不断滴落腥臭黑血的焦黑左腿。

“嘎啦……嘎啦……”

骨头摩擦的声音，像是钝刀刮过朽木，令人牙酸，在这死寂的破庙里清晰可闻。

每一步，都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坑，溅起混合着血水与尸臭的污浊泥浆。

它的速度并不快。

甚至可以说有些蹒跚。

先前那道煌煌天雷造成的重创，显然极大影响了它的行动能力。

但它每靠近一步，那股如同实质般的阴冷煞气，就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而至，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要将眼前一切生灵拖入永恒死亡的冰冷恶意。

老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仅剩的右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那越来越近、越来越狰狞的焦黑恐怖身影。

恐惧，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彻底吞噬了他最后残存的理智。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发出最后的诅咒，或是绝望的哀嚎。

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嘶哑气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下一瞬。

僵尸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庞大扭曲的身影，投下浓重如墨的阴影，将老人彻底笼罩。

腥臭。

焦糊。

冰冷。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得令人作呕。

僵尸缓缓抬起了它那只相对完好，但依旧沾满了粘稠黑血与碎肉的枯爪。

五根漆黑如墨、闪烁着幽暗光芒的指甲，如同五柄来自地狱深渊的夺魂弯刀。

没有任何犹豫。

枯爪猛地落下！

一把！

狠狠地抓住了老人那颗布满皱纹与惊恐、沾染着淋漓血污的头颅！

冰冷！

坚硬！

如同被一个烧红的铁钳死死箍住！颅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轻响。

老人浑身剧烈一颤，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惊骇地凸出来！

与此同时！

僵尸的另一只焦黑手臂，也猛地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