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粘稠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暗红液体,正顺着那串兀自微微颤抖的森白骨节,一滴一滴,砸落在污浊泥泞的地面。
溅起细微却令人心脏骤停的声响。
破庙之内,死寂如坟。
雨声,风声,雷鸣的余音,仿佛都被这极致的血腥与残暴彻底吞噬。
空气中,只剩下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体烧焦的古怪恶臭,以及那若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的阴冷。
僵尸,缓缓举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以及下面连接着的、如同恐怖骨鞭般的完整脊椎。
焦黑扭曲的身躯微微晃动。
那颗仅存的、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独眼,光芒似乎比刚才又黯淡了几分,却依旧充斥着一种冰冷的、残忍的满足感。
它在品尝。
品尝复仇的快意,品尝杀戮带来的短暂力量回馈。
刀疤脸和持棍汉子僵在原地。
如同两尊被瞬间冻结的、沾满血污的雕像。
他们眼中的疯狂与狠厉,早已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突破人类认知极限的血腥场景彻底冲垮。
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最冰冷的……恐惧。
恐惧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扎遍了他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连灵魂都在颤抖。
脊椎……
那是一整条,活生生从人体内拔出来的脊椎骨!
这种死法,比千刀万剐还要恐怖,还要残忍!
他们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光滑平整的脖颈断面上,蠕动的气管和食道残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几乎要将胆汁都吐出来。
但他们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甚至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生怕惊动了那正在“欣赏”战利品的恐怖魔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嗬……”
僵尸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如同野兽进食般的含糊声响。
它似乎终于从那残忍的虐杀快感中回过神来。
焦黑僵硬的脖颈,发出“嘎啦嘎啦”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转动。
那颗仅存的、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独眼,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向了庙内仅存的两个活物。
刀疤脸。
持棍汉子。
两人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