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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土地临凡（第2页）

林墨渊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堆废墟之上。

他就那样盘膝坐着。

如同亘古以来，便一直端坐在那里一般。

姿态从容，古朴。

仿佛刚刚经历致命重创、被深埋其中的，并非是他。

更惊人的变化，随之发生。

他身上那件早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尘土的粗布麻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

颜色向着沉稳厚重的土黄色转变。

布料的纹理间，仿佛有微光流转，隐隐勾勒出古朴而庄严的神祇图腾。

原本因为长期熬夜而略显凌乱的黑发，如同被时光之手快速浸染。

迅速化为一片苍白。

如同昆仑山巅，万年不化的霜雪。

苍白的长须，自下颌悄然生出，顺着衣襟垂落，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洗礼的沉静与威严。

他的脸庞，似乎也被无形的力量拉伸、刻画。

添上了象征沧桑的深刻皱纹。

眼角的细纹，如同古老神木的年轮，记载着一方水土的变迁。

原本属于落魄青年的稚嫩与惊惶，被一种古老、平和、却又威严自生的气息彻底取代。

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身形却并未佝偻。

反而透着一股扎根于大地深处般的硬朗与坚韧。

与此同时。

他身旁散落的，那张被僵尸一脚踹得四分五裂的供奉桌案碎木。

以及那尊同样破碎的土地公神像瓦砾。

竟也泛起蒙蒙微光。

它们如同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扭曲、融合、重塑。

最终，化为一根造型古朴、顶端似乎还保留着几分神像模糊轮廓的……土黄木杖。

木杖呈现出深沉的土褐色，表面布满天然形成的纹理，仿佛直接从大地深处汲取力量生长而出。

它无声地落入林墨渊的手中。

杖身微凉。

却传来一种血脉相连般的温润感，仿佛是他肢体的延伸。

林墨渊缓缓睁开眼睛。

眼底深处，那长期伴随他的、属于社恐的怯懦与不安，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土地临凡”状态暂时压制、覆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以及一种……俯瞰脚下这片污秽土地的、属于神祇的淡漠视角。

尽管，这视角还很微弱，很模糊。

如同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得苍老却充满力量的手掌。

又握了握手中那根仿佛与生俱来的木杖。

“这不科学……”

他下意识地想说出那句刻在骨子里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