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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穆丞相气疯了（第1页）

护国公府门前的青石板路被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踮着脚尖挤在朱漆大门外，嗡嗡的议论声像炸开的蜂巢。叶仲梁被绿茶狼按在泥地里，发髻散开，蟒纹官服沾满泥浆，狼狈不堪。

“快看！这不是那个抛妻弃女的叶大人吗？”一个卖糖画的老汉扯着嗓子喊，竹扁担上的糖稀罐子跟着晃悠，“听说他当年为了攀附穆家，把原配夫人和女儿扫地出门！”

“可不是嘛！”旁边卖豆腐脑的大娘把铜勺敲得叮当响，“现在倒好，穆家倒台了，又厚着脸皮回来认亲，真当人家是软柿子？”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调皮的孩童捡起石子往叶仲梁身上扔：“不要脸！大坏蛋！”石子砸在他背上，惊得他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却被绿茶狼又按了回去。

叶仲梁涨红着脸，扯开嗓子辩解：“你们懂什么！我这是为了大局！当年若不娶穆家小姐，叶家哪有今天的荣华富贵？现在穆家失势，我女儿是太后亲封的公主，我回来也是为了。。。”

“为了攀高枝吧？”向安晃着狼齿项链，蹲下身捏起块泥巴，在手里团成球，“叶大人可真会打算盘。当年把我娘打得头破血流赶出家门时，怎么没想到今天？”她手腕一抖，泥球精准地砸在叶仲梁脑门上，溅起一片泥花。

人群再次爆发出哄笑，有人拍手起哄：“打得好！”叶仲梁又羞又恼，伸手去抹脸上的泥，却抹得更花，活像个大花脸。

“我是你爹！”他梗着脖子吼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爹？”向安笑得直不起腰，掏出块牛肉干逗绿茶狼，“我爹早死了。哦不，应该说，我爹的良心早就死在你把我娘推进暴雨里的那天。”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你在城外养了个外室，还有个私生子？要是这事儿传出去。。。”

叶仲梁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女儿饶命！我错了！只要你肯收留我，我把所有田产、铺子都给你！”

“我要你的臭钱做什么？”向安嫌恶地踢开他，“留着给你的私生子买棺材吧！”说完，她拍拍裙摆，转身进府，绿茶狼趾高气扬地跟在身后，还不忘朝叶仲梁龇牙。

叶仲梁瘫坐在泥地里，望着紧闭的府门，绝望地嚎啕大哭。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他狼狈的身影，被路过的野狗追着咬。

另一边，穆丞相失魂落魄地来到靖王府。府里的海棠花开得正艳，花瓣落在他沾满灰烬的官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王爷！”他见到谢蓦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那个向安实在太嚣张了！她三番五次坏我好事，分明是太后授意！王爷您得为老臣做主啊！”

谢蓦然正倚在美人靠上，慢条斯理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腰间系着枚羊脂玉坠，温润如玉的面容却带着几分慵懒。

“穆大人，”他漫不经心地说，“向安揭穿你用禁术害人，本就是正义之举。你妄图用邪术操控朝堂，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穆丞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王爷！您糊涂啊！太后这是在打压您的势力！她先是重用向安，又把我穆家打入天牢，分明是要。。。”

“她要杀我？”谢蓦然突然笑了，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太好了！说明她心里还有我！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穆丞相呆若木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万万没想到，靖王竟然对太后痴心至此，连被针对都觉得是种幸福。

“王爷！您这是。。。”他急得直跺脚，“太后心狠手辣，当年先帝驾崩，她独揽大权，把您贬出京城！现在又对您的势力下手，分明是要斩草除根啊！”

谢蓦然放下鸟笼，站起身来，眼中满是追忆：“那年我十二岁，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一身明黄的宫装，像朵盛开的牡丹，美得惊心动魄。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可她是你皇嫂啊！”穆丞相几乎要崩溃了，“先帝在世时，她就处处打压您！现在更是。。。”

“我不在乎。”谢蓦然打断他，脸上带着痴狂的笑，“只要能让她记住我，哪怕是恨，我也心甘情愿。”

穆丞相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廊柱才没摔倒。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王爷疯了，疯得无可救药。

“您。。。您这是何苦啊！”他喃喃道，“为了一个不爱您的女人，值得吗？”

“值！”谢蓦然的眼中闪着炽热的光，“只要她还在这世上，我就有盼头。就算她要我的命，我也会双手奉上。”

穆丞相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眼前金星直冒。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来人！”谢蓦然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快传太医！”

穆丞相被家丁七手八脚抬回穆府时，官服下摆早被泥水浸得发皱，嘴角还挂着半凝固的黑血。往日梳得一丝不苟的白胡子乱糟糟缠在脸上，活像团沾了灰的破棉絮。

“快！快把老爷抬到正房！”管家急得直跳脚，打翻了门廊下的青瓷花盆。丫鬟们端着铜盆热水、捧着草药匣子跌跌撞撞跟在后头，走廊里乒乒乓乓响成一片。

穆莹莹跪在床前哭得梨花带雨，珍珠发钗歪歪斜斜插在头上：“爹！您醒醒啊！”她伸手去擦父亲脸上的灰，却摸到一片滚烫。老夫人拄着拐杖颤巍巍赶来，看见儿子这副模样，当场就晕了过去，绣着金线的帕子飘落在地。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白胡子随着脚步一抖一抖。他搭上穆丞相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连连摇头：“急火攻心，郁结难舒，再加上一把年纪了。。。。。。”大夫没把话说完，却朝穆莹莹递了个眼色。

“不可能！不可能！”穆莹莹扑过去抓住大夫的袖子，发间珠花掉了一地，“我爹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她话音未落，穆丞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大口鲜血，染红了锦缎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