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鸦雀无声,无人敢开口说话,迟月和薛云苏一前一后站着,俩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程立青颤颤巍巍上去对着盛渡就是望闻问切,他研究了半天,又拿出听诊器仔细聆听心跳。
盛渡晕厥过去任由程立青上下其手,程立青也面色有些凝重,他招手示意薛云苏和迟月出去说。
三人站在走廊里大眼瞪小眼,程立青面露难色:“迟小姐,你的意思是,你进去告个别,把植物人都告起来了?你都说什么了?”
“我也正纳闷儿呢,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跟他说我们两个结束了,我要给他请保姆,我托付了他的公司,我要出国了,说完这些我转头就要走,结果他就醒了。”迟月伸手挠头,她也十分震惊。
薛云苏抿着嘴没有说话,有些难看的面色让程立青读懂了好友的绝望。
这放谁身上谁不崩溃啊。
前夫死咬着不离婚,终于是植物人了,只要分居时间够了就能离了,结果这命大的糟心玩意醒了。
薛云苏一直徐徐图之,眼看有机会要上位了,一朝又要回到解放前。
薛云苏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他明白迟月道德感如今很重。
之前她愿意肯出国,也是因为盛渡植物人了,她可以没有顾虑了。
也不是说没有顾虑,应该是说她的顾虑仅限于请个陪护照顾,保证这个人还活着就行。
如今盛渡醒了,只要没离婚离完整,迟月恐怕又没有心情出国了。
“这是好事,你们为什么都哭丧着脸,你现在趁他还迷糊,架着他直接去民政局不就行了。”程立青唯恐天下不乱,大出馊主意。
迟月和薛云苏头上仿佛有黑线滑下。
“没事,醒了就醒了,醒了我还能走的更加问心无愧了。”迟月自我安慰。
离婚很容易的,盛渡没有办法一直拖着。
这时候病房里的护士喊了起来:“程医生,你来看看啊,病人醒了,但是状态好像不对!”
“有什么不对?”程立青没空搭理迟月二人了,抱着病历本就冲进去了。
薛云苏握了握迟月的手腕:“没事的,我会跟你站在一起的,我们进去看看吧,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迟月默认,俩人一起进了病房。
盛渡情绪十分激动,他拉着程立青的手用了狠劲:“月儿呢,我的月儿呢,刚刚我还看见她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干什么!”
“放轻松,放轻松。我们不是倒卖人体器官的,我们是正经医院。你还记得清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程立青试探性开口。
盛渡反应过来,开始认真思考,他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盛渡眼泪汪汪捂着头,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迟月二人一进门就正好看见这一幕,盛渡一见他就是眼睛一亮,像某种犬科动物一般。
“月儿!你来了!”盛渡非常激动,他急不可待扯下了输液管子,连血流出来了都顾不上,赤脚下了地,冲到了迟月面前。
薛云苏上前一步把迟月挡在身后:“戏过了,都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了,没必要再装了。”
盛渡十分委屈,英俊的脸皱成一团。
迟月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盛渡,这样的他熟悉又陌生。
这个神态的盛渡倒是跟十年前,也就是二人最为甜蜜的时候的盛渡很像。
那段日子二人是真真正正唯一深爱过对方,一起上下学,出去游玩,同床共枕,情侣同心。
哪像后来,盛渡“白手起家”做大做强之后翻脸不认人,很是唯我独尊大男子主义,和当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