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功夫,冷远洲病房外面又多了不少人。
他们都穿着寻常的衣服,有的坐在长椅上,有的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看似各干各的事。
实际上从沈云初和严柯一下电梯,所有人狐疑的眼神就都黏在他们身上,一看便知道是在提防着什么人。
严柯走在沈云初前面,不着痕迹地对几人摇摇头,众人的视线才都挪开。
他一路引着沈云初到了病房外,开门后便退到一边:“沈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沈云初知道严柯在急诊闹那么一出,不是真的让她来看看冷远洲,而是想要给他们创造个说话的环境。
此时进去当然不方便。
她既然来了,就是想好了如何应对,此时也不推脱,只对严柯笑了笑便主动进了病房。
单人单间的病房,比寻常病房宽敞许多。
冷远洲躺在床上,嘴皮干涸,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红,额角还在冒汗。
本以为严柯说他发烧只是托词,没想到他真在烧。
沈云初走近窗边,压着声音轻唤:“冷先生?”
睡梦中的冷远洲也不知道是听到她的声音有了反应,还是在做什么噩梦。
他的嘴皮动了动,呢喃了几句话。
沈云初听不进,主动凑近些:“冷先生?”
“音音……”
冷远洲在唤一个人的名字。
沈云初想去告诉严柯把这人找来。
没想到转身的瞬间,冷远洲竟啪地一下扣住她的手。
沈云初愣住,下意识将手往后缩。
冷远洲虽然在睡梦里,可力气还是大得惊人。
他死死握住沈云初的手腕:“音音,别怕,哥哥会保护你。”
“哥哥不会再让他们把你送走了。”
沈云初的手被他掐得通红,钻心的疼。
她眉心微紧,握住冷远洲的手尝试掰开:“冷先生,我不是音音。”
话落,病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丝冷冽,很快平静下来。
冷远洲垂眼,看到沈云初被自己抓得通红的手腕。
他额角微跳,忙松开手:“沈小姐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沈云初揉动手腕摇头:“严叔说你烧得厉害,让我来看看你。”
冷远洲嘴角扯起抹无奈的笑。
他刚要说话,身子却佝偻起来,以拳抵唇,咳嗽个不停。
沈云初忙倒了水递过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这是怎么回事?做的是骨科手术,怎么好端端得咳嗽起来了呢?”
她既是真担心冷远洲的身体,也是故意想试探他,看看他是不是装的。
冷远洲咳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就放在旁边,望向沈云初浅笑:“老毛病了。小时候落过水,肺上留了病根。现在别说是做了个手术,就算是过敏都可能会引起肺部感染。”
肺部主管着人的呼吸道,可谓是人体的大动脉。
所以肺比起其他内脏的确很容易被诱发出问题来。
沈云初不疑有他,接过水杯后坐在床边,不安地道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冷先生也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