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多了,我倒觉得吧,没准玉兰看上这个公子了。”
“何以见得?”听夫人这么说,文尚书明显引起了兴趣。
夫人用责怪的声音说道:“你这个当爹的呀,就是粗心大意。咱家玉兰你又不是不了解,心高气傲的,一般的人她哪里看得上,既然她能够跟那个公子一起做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显然说明玉兰看得起那个公子,愿意跟那个公子在一起,这是不是说明玉兰看上了那个公子?”
文尚书虽然受到夫人的责备,但夫人说的话却令他高兴,说道:“嗯,看来还是夫人了解咱女儿。”
夫人笑了起来,很得意的样子:“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了解谁了解。只是,不知这个公子是谁家的,让人好生牵挂。”
且说韦双梅离开京城之后,继续在江湖上行走,这天到了一个地方,由于她是女扮男装,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赌场,里面有十多个人正在赌博,用两颗骰子赌大小。
赌场向来是这样,凡是参与赌博的人,都是疯狂的,赢了的想赢得更多,输了的想翻本,只要上了赌场,很少有人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疯狂。因为疯狂控制不住,啥歪主意都能出,啥坏事都敢干,一切为了赌博,其他的一概不顾。所以,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者有之,因为赌博而杀人放火者有之,因为赌博而妻离子散者有之。
有人说过,最能暴露人性的地方就是赌场,贪婪的人在赌场会暴露出自己的贪婪,胆大的人在赌场会暴露出自己的妄为,即使平时非常胆小的人,在赌场也会暴露出自己兔子逼慌了要咬人的一面。
赌场里,有抽旱烟的,有喝酒的,有随地吐唾沫的,一片乌烟瘴气和龌龊。
韦双梅进去后,只站在一边看热闹,并没参加赌博,有人招呼过她:“公子,来两把?”
韦双梅笑笑:“你们玩,我看看。”
赌场里像她这样只看不赌的人常有,有的是在观察,有的人是在等待,有的人纯粹就是来看稀奇,这些人也不以为意,继续自己的疯狂。
看看这些人的脸色,有的兴奋,显然是赢家。有的沮丧,显然是输家。其中有两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看样子平时连吃饭都成问题,可下起赌注来,连眉毛都不皱一下,仿佛那不是钱,在他们脸上根本看不到心痛的样子。
韦双梅心想,这些人显然平时的日子过得就很拮据,为了所谓的一夜暴富,啥得顾不得了,看他们的样子,哪怕把老命搭上也在所不惜。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替这些人悲哀。
没过一会,那两个穿得最破烂的人,一直没机会坐庄,那是因为他们没坐庄的本钱。他们押小的时候,出来的点子是大,而当他们押大的时候,出来的点子是小,其他人有进有出,只有他们二人始终是有出无进,没一会,他们面前的散碎银子和铜板便一点不剩,输了个精光。
其中一人唉声叹气地退了出来,口中骂骂咧咧的:“真他们晦气,今天这手气太霉,五两银子呀,这就没了。”
在当时来说,五两银子可以买四石大米,够一个人吃上一年,对于不少家庭来说,五两银子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此人一下子便输了五两银子,那就等于一年的口粮没了,怪不得他那么心痛。
尽管他痛心疾首,但对赌场依然十分的留恋,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像韦双梅一样,站在一边观看,贪婪的眼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的骰子,那样子好像能从中看出五两银子来,让自己再度上场翻本。
有一个人,看神色是赢了钱的,回过头来看看那个刚输了五两银子的人,说道:“刘瞎猫,再去想想办法,弄点钱来,也许时来运转,今天还有机会翻本。”那腔调,明显带着戏谑的味道。
刘瞎猫一脸的无奈:“要是能想办法,我还在这里呆着?”
那人说道:“当初你老婆嫁给你的时候,她娘家不是陪嫁了一对手镯吗。”听得出来,那人是在给刘瞎猫出坏主意,让他去把老婆的嫁妆偷了来赌博。
“刚才这五两银子,就是老婆的镯子在当铺当来的。”刘瞎猫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他已经将老婆的嫁妆给偷了出来,并且给输了。
那人看来赢了些钱,见好就收,退了出来,坐到刘瞎猫身边:“这么说,你没啥值钱的东西了,都让你给输了?”
刘瞎猫一脸的沮丧:“原以为,今天手气会好一点,翻点本回来,马上把镯子赎回,悄悄放回去,老婆也不会发现。现在可好,钱没了,镯子也赎不回了,肯定会让老婆发现,真不知这一关怎么过。”
那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大不了让老婆骂一顿得了,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你可不知道,这镯子跟她的老命一般,看得非常紧,我几次想下手,都没下得成。今天要不是趁她不在家,还真的偷不出来。”刘瞎猫说着话,头也垂了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来,今天你还不敢回家了?”那人听他说得如此严重,问道。
“可不,镯子拿不回去,她非跟我拼命不可。”听他的语气,这场赌博下来,他的未来凶多吉少。
那人不再说什么,准备离去。
刘瞎猫一把拉住他,恳求道:“要不,你借我五两银子,改天有钱了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那人刚才还是一副同情的面孔,这会却变了脸:“你说得轻巧,五两银子吔,我的老兄。谁不知道你刘瞎猫现在穷得叮噹响,那副镯子是你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现在连镯子都没了,你拿什么来还我?”
刘瞎猫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你看在多年兄弟的情份上,帮帮我。我向你保证,哪怕砸锅卖铁,都把钱还上。”
那人一脸的鄙夷:“没钱就别来赌,敢赌就要有勇气承担一切后果,这道理你难道不懂?再说了,谁不知道你刘瞎猫吃饭都成问题,谁敢把钱借给你?老实跟你说,借钱给你,那就等于拿自己的钱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