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幸存的将士们开始欢呼……
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刚经历战火的京城上空,仿佛带来了新的希望。
城墙上的血迹尚未洗净,街道上已有人清扫碎石、修补房屋。
谢昭愿穿着一袭浅蓝色的裙衫,静静地站在王府最高的阁楼上,望着这座苏醒的城市,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划痕。
“昭愿姐,中午的药熬好了。”萨仁那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无奈,“你家王爷又偷偷倒掉了早上的那碗。”
谢昭愿转身,嘴角扬起柔和的笑意:“他嫌苦?”
“嫌药性太猛,说会影响……”萨仁摆了摆手,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住口,耳根微红。
谢昭愿接过药碗,一脸不解地追问:“会影响什么?”
萨仁轻咳一声:“王爷说,会影响洞房之夜的状态。”
药碗差点从谢昭愿的手中滑落,她强作镇定,耳尖却烧得通红:“我去找他。”
萨仁咧嘴笑着,目送着谢昭愿走下阁楼。
穿过回廊时,谢昭愿听到书房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她放轻脚步,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秦安澜站在军事沙盘前,修长的手指精准掠过各处关隘,完全不像双目失明之人。
“潼阳关的城墙需要加高两丈,”他的声音冷静清晰,“北戎虽败,但楚铭下落不明,必须防备他联合其他藩属国卷土重来。”
周老将军捋着花白胡须:“王爷大婚在即,这些事交给老臣……”
“并不影响。”秦安澜打断他,手指停在沙盘中央的京城模型上,“昭愿为我冒险取药,我不能让她再陷入危险。”
谢昭愿心头一热,推门而入:“所以你就打算瞒着我继续操劳?”
书房内众人顿时噤声,纷纷朝着谢昭愿恭敬地施礼。
秦安澜准确面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夫人耳朵真灵。”
“比不上王爷装病的本事。”谢昭愿将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略带责备地看着他,“萨仁说你今早吐了血,又不肯喝药,倒是有精力在这里讨论军务?”
大臣们互看两眼,压着嘴角的笑意,识趣告退。
门刚关上,秦安澜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谢昭愿挣扎一下,却被他紧紧箍住。
“雪莲的效果很好,我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
谢昭愿鼻尖发酸,抬手抚上他消瘦的脸颊:“你答应过不再瞒我任何事。”
“我错了。”秦安澜从善如流,低头寻到她的唇,轻轻一吻,“罚我今晚为你梳发百下,如何?”
这个惩罚源于前往雪山分别前的夜晚。秦安澜曾为她梳发,笨拙地扯断好几根青丝。
谢昭愿噗嗤一笑,却又立刻板起脸:“先把药喝了。”
秦安澜皱眉,还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汁的苦涩让他喉结滚动,谢昭愿迅速往他口中塞了颗蜜饯。
“甜吗?”她问。
“不及你万分之一。”他笑着回答,手指抚过她的眉骨,“婚礼筹备得如何了?”
谢昭愿靠在他的肩头,细数进度:“百姓刚经历战火,不宜铺张,我打算一切从简。眼下喜服已经绣好,宴席菜单也定了,宾客名单还在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