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尘土被马蹄扬起,又在微风中缓缓飘散。杨大郎骑在马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心中盘算着到任后的诸般事宜。
灵州多山少田,百姓多以采矿为生,近年来又逢瘟疫,想必民生更加艰难。
"大人,天色不对啊。"随行的忠仆阿福抬头看了看天,"怕是要下雨了。"
杨大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西边天际已堆积起厚重的乌云,正缓缓向东推移。雨来得急,若不找个地方躲避,怕是要淋成落汤鸡。
"前方可有落脚之处?"杨大郎问道。
阿福眯起眼睛回忆:"再走五里有个驿站,不过……”
他话未说完,一滴雨已经砸在了杨大郎的鼻尖上。
紧接着,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转眼间,天地间就挂起了一道雨帘,远处的山峦都变得模糊不清。
"那边好像有座庙!"阿福指着路边一条泥泞的小道。
杨大郎当机立断:"先去避雨!"
两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小道尽头的那座破败建筑走去。走近了才看清是座山神庙,门楣上的匾额已经歪斜,漆皮剥落,只能勉强辨认出"山神"二字。
杨大郎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香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庙内昏暗潮湿,正中供奉的山神像已经斑驳褪色,供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几根残香插在积满香灰的炉中。
"有人吗?"杨大郎出声询问,声音在空荡的庙内回响。
"谁?"一个警惕的女声从神像后方传来。
杨大郎一愣,没想到这破庙里竟已有人。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从神像后转出的身影,竟是如此熟悉——那个在游街时救下的谢二娘子!
谢禾显然也认出了他,手中的药囊差点掉在地上:"杨……杨郎君?"
"谢二娘子?"杨大郎的声音因惊讶而略微提高,"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无言以对。雨水顺着杨大郎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小妹,是谁啊?"又一个女声响起,接着从神像后走出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她比谢禾一样高,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温婉,目光在杨大郎身上一扫,立刻将谢禾拉到身后,警惕地问:"这位是?"
"大姐姐,这位是今科的探花郎杨家大郎君。"谢禾对着嫡姐轻声道,又向杨大郎介绍,"这是家姐谢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