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错的妙思。”
罗廷绣颔首赞许。
被人夸奖认可的感觉很好,而他总能这般恰到好处地给予这份认可,三言两语之间,让人如沐春风。
她抿唇笑了笑,“您先看着先头的这版肴册,吃些什么?”
罗廷绣看了看,随意地点了几份素菜,又要了盏清酒,随后便坐在椅子上四下打量起来食肆内的陈设。
几张新刨出来的榆木方桌错落摆放,似乎还散发着淡淡树脂香,桌椅皆被擦得锃亮,纤尘不染,瞧着就知道是用心侍弄经营的。
柜台上摆着崭新的竹筷筒,竹筷也都是新制的,一看便知摇起来定是清脆炸耳,脆凌凌如同店主人一样,朝气蓬勃。
门外绣着“谭家小食”字样的青布的幌子针脚簇新,在冷风中直挺挺地翻卷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罗廷绣目光又是悠悠一转,从西墙观音像后的那支玉兰花上滑过。
——那象生花果然还好好地搁着呢。
倒是听话。
他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水,嘴角微勾,最后迎上男人喷火的目光。
罗廷绣眨了下眼,故作无辜,“余大人看上去似乎对罗某颇有成见?”
“成见?”
余敬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皮笑肉不笑道,“罗大人难不成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尊崇的地方?”
像只嗡嗡叫的苍蝇一样黏着,哪哪儿都有他,甩都甩不掉。
“你自己不觉得没意思吗?还是你跟我有仇啊处处都得插一脚?”
“就说城外修水渠,你带着人处处捣乱,拖慢工程进度,本该一个月就能干完的活儿让你硬生生拖到了小两个月。”
“还有,给这个宛阳郡主安置宅院本该是你殿前司的事儿,你臭不要脸耍手段甩锅推到老子头上。”
听着余敬廷气急败坏地清算着这些事件,罗廷绣完全没有作为当事人的心虚和愧怍。
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视余兄为手足,待谭娘子如知己,怎会存心为难呢?”
茶盏在桌上轻磕了下,发出一声钝响。
“余大人当真是想多了。”
余敬廷依旧冷冷的注视着他,目光带着审视,没有开口。
后厨里传来碗碟碰撞声,伴着谭瑛渐近的脚步声。
余敬廷不想在谭瑛面前和罗廷绣闹得难堪,让她又不高兴。
“记住你上次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