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光继续说道,声音愈发沉重,“它们像是被某种意志操控,专朝龙宫命脉攻去。龙子龙孙们前赴后继地迎战,龙宫的珊瑚城墙被染成黑色,海底山脉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老龙王拼尽最后力量,发动「龙魂禁阵」将大部分族人封入龙宫禁地,自己带着亲卫死守海眼。他在阵眼破碎前托梦给我,说仙佛消失、妄兽现世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惊天阴谋。。。但龙宫为何沦为幻域,他到死都没能参透。”
敖光看向江离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期许:“后来我尝试冲破幻域边界求援,却发现四周皆是混沌迷雾,进去的族人无一生还。我们就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能看见外面的光,却永远触碰不到希望。”
江离蹲下身子,指尖拂过悬浮在水中的敖戾残片,冰凉的触感带着难以言说的悲怆:“那些妄兽的出现,当真没有半点预兆?仙佛消失与它们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关联?”
敖光的虚影剧烈晃动,鎏金战甲的碎片在虚空中划出黯淡的光痕:“老龙王曾在星象异变前三月,观测到紫微垣的主星蒙尘。可谁能料到,这竟是天地倾覆的前兆?当第一头妄兽撕裂海眼时,我们才惊觉,所有防备,在那团诡异黑雾前都脆弱如纸。”
“那玉帝赐下的定海金印呢?”江离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它号称能号令四海,难道也无法抵御妄兽?”
“金印。。。”敖光发出一声苦涩的低笑,龙目里渗出点点幽蓝光芒,“当最后一座星门崩塌时,金印突然化作齑粉,漫天金光中浮现出无数墨绿色咒文。那些咒文。。。与红莲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江离的瞳孔骤然收缩,追问:“所以幻域的形成,是有人蓄意为之?”
敖光摇了摇头:“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不要轻易揣测!老龙王临终前反复叮嘱,越是接近答案,越要小心背后的黑手。你以为那些能让仙佛消失的存在,会容许真相轻易被揭开?”
江离凝视着敖光逐,喉结动了动,终于问出那个在心底盘旋许久的疑问:“前辈,既然你与敖戾曾立誓守护龙宫,又为何会反目成仇?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敖光龙目微颤,鎏金战甲下渗出点点幽蓝光芒,仿佛是记忆深处的伤痛在流淌。
“那是在星门尽数崩塌后的第三百年,”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海最深处传来,带着压抑千年的沉重,“当时龙宫的结界濒临破碎,敖戾提出用「血祭之术」强行修补,以半数龙族精魄为引,换取结界百年稳固。”
“血祭?”江离攥紧了拳头,破损的龙纹在腕间泛起微光,“这与红莲的邪恶手段有何分别?”
“我当时也是这般质问他!”敖光的虚影突然剧烈摇晃,周围海水掀起阵阵暗流,“可敖戾说,若不如此,整个龙族都会在妄兽的侵蚀下消亡。我们。。。我们兄弟为此第一次刀剑相向。”
江离想起敖戾残魂消散前释然的笑容,心口骤然抽痛:“那他最后。。。”
“敖戾从未背叛龙族!”
敖光突然暴喝,声浪震得禁渊四壁簌簌作响,“当年他主动坠入龙渊封印了渊底的混沌裂缝。世人皆以为他叛逃,却不知他独自在黑暗中承受了千年蚀骨之痛。。。”
敖光抬起虚幻的手臂,似乎想触碰飘散的金色光点,“直到今日,他用最后的残魂完成救赎。。。”
“自那之后,我接过龙王之位,却发现即便统领四海,仍逃不过幻域的枷锁。龙宫的灵气日渐稀薄,连龙族的鳞片都开始黯淡无光。”
他龙目低垂,凝视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直到百年前的那场潮汐异变,我在古籍残卷中偶然窥见天机,气运,或许是对抗幻域的关键。”
江离的瞳孔骤然收缩,破损的龙纹在皮肤上微微发烫:“气运?可那虚无缥缈之物,如何。。。”
“并非虚无!”敖光突然暴起,周身迸发幽蓝光芒,禁渊的海水剧烈翻涌,“你能有大圣庇佑,自身气运如龙”
他伸出虚幻的手指,点向江离眉心,“幻域行者,本就是承载天地气运之人。你在归墟中斩杀红莲的分身,在禁渊里激活龙魂枢机,每一步都在改写这片天地的气数。”
“我曾尝试凝聚龙族气运,以龙宫为阵眼,用百年时间铸造定海龙珠。可当龙珠即将成型时,不知为何,龙珠破碎,将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他的声音带着血色的嘶哑,“那时我才明白,幻域的操控者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打破规则。但你不同。。。”
敖光的龙目突然燃起炽热光芒,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三极龙首虚影:“你能召唤齐天法相,能引动初代龙王的残阵,更重要的是,你不属于这片囚笼!”
“记住,气运并非天命,而是。。。”话还没说完,江离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畔还回荡着敖光未说完的话语,身体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拽出幻域。
“该死,气运到底是什么。”江离感觉自己好像要接近真相了,但突然被强制离开幻域,有的只是江离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