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裴宣垂眸不语。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这一次昏迷睡的不久但很踏实,终于没有妖魔鬼怪在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nbsp;nbsp;nbsp;nbsp;醒过来时发现裴宣的手虚浮在她心口,似乎犹豫着想探知她是否还有心跳。
nbsp;nbsp;nbsp;nbsp;无她,子书谨实在太平静了,心跳几不可闻,好似随时可以就这样死在睡梦当中,只有贴的很近很近才能听见一点微弱的心跳。
nbsp;nbsp;nbsp;nbsp;忽而一只手轻轻将她按在了心口,裴宣想到她的伤口想起身,子书谨轻轻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微弱而沉稳的心跳就在她掌心之下。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喑哑的厉害:“无妨。”
nbsp;nbsp;nbsp;nbsp;裴宣不知为什么,没再挣扎,只是并没有靠紧,保持着微微悬空的姿势。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的心前所未有的被填满,她回来了,她舍不得杀自己。
nbsp;nbsp;nbsp;nbsp;她斟酌了很久很久才轻声开口:“宣宣,我其实原本是想,你杀了我,算我给你赔罪,把一切都还给你,你既然不杀我,是不是证明,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nbsp;nbsp;nbsp;nbsp;一个弥补和悔过的机会,我已经把你身边一切的隐患都拆除了,剩下的只有我和你。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一切的主动权在裴宣手中,裴宣没有动*手除了她还让她醒过来。
nbsp;nbsp;nbsp;nbsp;裴宣没有再说话,她垂下长而密的眼睫,阳光阴郁的落在她眼角。
nbsp;nbsp;nbsp;nbsp;这个人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似乎察觉到她的忧虑,缓声道:“我不会死的,只有活着,才有弥补的机会,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既然还活着,我们就要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nbsp;nbsp;nbsp;nbsp;裴宣想继续这样下去,掌控朝堂让她在后宫养伤继续养下去,她毫无异议,只是裴宣未必就想,她并不快乐。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握紧她的手轻轻叹息:“宣宣,再等一等我吧,等灵祈再大一些,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nbsp;nbsp;nbsp;nbsp;裴宣疲倦的闭了闭眼:“可是我已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我不想再等了。”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慢慢的挤出一丝含泪的笑意:“那这一次,换我等你,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宣宣,我会改的”
nbsp;nbsp;nbsp;nbsp;你看,我没有对郑希言赶尽杀绝,未尝不是一种进步。
nbsp;nbsp;nbsp;nbsp;她确定了裴宣的心意,依然在她身上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裴宣沉默的看着她,逆着光的眼睛纯粹又宁静,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nbsp;nbsp;nbsp;nbsp;又想到无论信或不信,她都无法杀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nbsp;nbsp;nbsp;nbsp;裴宣露出一点自嘲的笑意,但最终没有把手从她手里抽开。
nbsp;nbsp;nbsp;nbsp;其实有改变的,她竟然会认错。
nbsp;nbsp;nbsp;nbsp;没能下杀手的裴宣颓废沉默了几个时辰便不得不起来重新操持起政务。
nbsp;nbsp;nbsp;nbsp;子书珏是个神人,在这种围追堵截下竟然奇迹般的跑到了京郊围场。
nbsp;nbsp;nbsp;nbsp;她已经跑不了了,最后不过是在给自己挑选一个墓地。
nbsp;nbsp;nbsp;nbsp;京郊围场,裴东珠的衣冠冢,她给自己挑选的墓地。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间政事一直在裴宣手里过渡,她完全掌控这个帝国时没有分毫的生疏,外面流言四起,说是太后被面首所控,陛下被挟持,朝堂却诡异的平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子书珏爬到了裴东珠的衣冠冢,她只有一个要求。
nbsp;nbsp;nbsp;nbsp;她要见子书谨。
nbsp;nbsp;nbsp;nbsp;她要见自己的姐姐,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所背叛的长姐。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虽重伤却仍然更换了衣裳坐马车抵达了围场。
nbsp;nbsp;nbsp;nbsp;再次见到子书珏时她其实比想象中要过的好,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色长裙,没有了她平日里的衣裳华贵,环佩叮咚,倒显得整个人清爽许多。
nbsp;nbsp;nbsp;nbsp;只是瘦的几乎脱了人形,像是最近根本水米未进。
nbsp;nbsp;nbsp;nbsp;瞎了的那只眼伤口也被好好处理好了,整个人看着很体面,如果不是偶尔身上会有血洇湿布料的话绝对看不出她已到了穷途末路。
nbsp;nbsp;nbsp;nbsp;她背靠着裴东珠的墓碑无聊的望着天空,听见声音低头看见子书谨过来时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她长长的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