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少司官的衣服都是有额度的,偏偏邬铃儿最近沉迷“奇迹哥哥”,看到个好看的款式和布料,就要给亓官殊来上一套,光是身上的银饰,邬铃儿都新打了好几套,用来搭配不同的衣服。
亓官殊有时候挺好奇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邬铃儿自豪仰头,双手环臂,骄傲的神情看着想让人捏一下脸:“哼,哥,你的管理能力确实不差,但在运营生财这方面,你可比不上我。在你不在尧疆的这些年,我可是让咱们前山的经济都提升了不止十六个百分点,如今理南还有许多产业,也是我投资打理的,别说给你每天换一套新衣服了,你就是每顿吃进口高级料理,我也是——供、得、起、的!”
就差把“夸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邬铃儿伸出手抚了一下额间的头发,小眼神时不时扫一眼亓官殊,想看看亓官殊震惊的表情。
如她所愿,亓官殊夸张做出惊讶的表情,非常做作地夸赞道:“哇哦!我妹妹真厉害!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靠妹妹养了!我也太幸福了吧!”
别管语气假不假,这情绪价值给的可太到位了,邬铃儿被逗得大笑,揽住亓官殊的胳膊撒娇:“以前都是哥哥养我,哥哥已经很累了,以后我养哥哥也可以,你就安心准备考核,想去哪去哪,若是要出尧玩,就从我这拿钱。”
亓官殊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你不是不喜欢我离开尧疆的吗,怎么现在还愿意主动出钱让我出去了?”
邬铃儿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管的住你一样,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我不过问,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反正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亓官殊摸了下邬铃儿的头,站在原地和邬铃儿一起看尧疆的景色。
偶尔有放学归家的孩子们,远远看见站在吊脚楼上的亓官殊和邬铃儿,都会兴冲冲地跳起来打招呼,邬铃儿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掏出糖果,对准孩子们扔过去,让他们赶快回家,不要让家人担心。
孩子们接过糖,一蹦一跳地往家走去,亓官殊就这样安静看着,听到邬铃儿说赶紧回家时,眼神里突然闪过一道什么,他问道:“铃儿,我记得尧疆子民出生后,都会被登记在族谱上,不存在遗漏的情况?”
邬铃儿撑在栏杆上,给孩子们扔糖:“对,所有的子民都会登记,由鸑鷟神鸟见证,巫祭看守。怎么了哥,为什么会突然来问这个?是之前那个找不到身份的楼司虞?”
“没有,”亓官殊摇了摇头,似乎找到了什么突破点,他语气雀跃起来,“好妹妹,你真是我的福星,你先忙着,我去找一趟巫祭。”
话音还未落下,亓官殊便着急得直接从吊脚楼上跳下,往峒楼存放族谱信息的小楼跑去,邬铃儿耸了下肩膀,随口应了一句:“那你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知道了。”
摇手回应了一声,亓官殊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想法,他觉得,他或许可以在巫祭那里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以前总认为他就叫亓官殊,想必族谱记载上的也只会是这一个名字,所以,他从来不会想着去查一下族谱,看看自己的亲人们都叫什么,或是看看自己在世上还存在那些亲人。
要不是蚩临崖的一句“小辞”,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要去查一下自己的过往,因为他并不认为有人可以在少司官的身份上作假。
如果蚩临崖说的是真的,那么,就算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名字的漏洞,族谱那里却是一定不会错的。
等他跑到何名阁时,鹤发童颜的巫祭已经在门口提着琉璃灯等着他了,孩子模样的巫祭穿着严肃深色的官袍,他一头鹤发披在脑后,和其他尧疆人习惯在发间佩戴银饰的习惯不同,巫祭的长发是用一根朱色的缎面发带束在身后的。
长发带几乎拖至地面,巫祭整个人半飘在空中,露出白净的赤脚,他的脚腕上挂着两个金脚链,形状看上去有点像缩小版的锁链。
巫祭白色的眼睫毛缓慢掀动一下,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却格外沉稳:“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少司官。”
亓官殊对于这位不知道年龄几何的巫祭,还是非常恭敬的,听长老们说,在他们小时候,巫祭就已经是巫祭了。
对巫祭行了一礼,亓官殊开口:“您知道我会来?”
巫祭微微颔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平缓,带着几分超脱世俗的安然,他侧身运灵前行,完全不在意亓官殊是否跟上。
提灯在前引路,巫祭慢道:“知道,你来找问心题的答案,我一直在等,等你发现自己身份的问题,十八年过去了,你终于来了。
少司官,如今整个尧疆之中,除了你自己,就只有我还记得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不过,出于考核原因,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我可以带你去看族谱,具体如何,还需要你自己想起来。
那么,在进去之前,请问少司官,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进入何名阁呢?
是亓官辞,还是。。。亓官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