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腹锦鸡的尾羽正常是黑褐色带斑点的,比如山上那只,而眼前的羽毛虽然保存得很好,染出的颜色却明显淡了许多,不似今天那只尾羽还在身上的红腹锦鸡那般殷红。
说罢,任北袭寂静的黑眸中似乎略有松动。身旁的小娇娘像是终于忍不住那好奇脾性,嗓音还因为寒冷微微带喘。
“任将军可为窈窈解惑,这九重究竟是什么人,他说出口的话就如他脾性一般古怪。”
桂窈话讲得多,红唇水光潋滟,边嘟囔边弯着眼睛望着男人,看起来乖顺极了。
“他又要去寻谁?”她不解。
任北袭越不理她,她就莫名越是想听任北袭讲话。
只是他今日似乎成了心要惩罚她装晕逃脱这事,闻言只是垂睫看她。
“窈窈认为他要如何。”任北袭问。
桂窈无意踩到了地面上那细细银针,微微碾了碾,看着里面冒着淡淡寒气。
她还是拿捏不准,便也学着他闭上了嘴,先一步去拉动了另一扇石壁雕刻门的开关。
这一室可谓是朝春楼几十年来的暗器至宝,她二人走向下一个房间,则是遍地古书古籍。
桂窈顿了顿,问道:“这里会有任重写的那篇《凤凰饮》吗?”
任北袭这次答了:“不会。”
十年前的东西,在这存了这般久的,也只剩下他手中握住的两根尾羽弩箭了。
凤凰饮,是曲水流觞时所留绝笔。
桂窈举起看这烛火一旁年岁颇久的字画,画中之人清风朗月,旁边还有三两张临摹的小像,似乎就是那日被桂窈错认为任北袭的任重了。
“任家哥哥是那届探花郎,这我知晓。”历史上常常有前三甲最俊秀之人当选探花的说法,于是桂窈在社会化的时候有关注过此事。
她坐在木架旁,翻阅着表面的一些主人家常看的书册,看得出九重的见解颇深,批注繁多,留的字也很是好看。
思及此,桂窈迟疑着说:“哪一届科考,任家哥哥的年岁比旁人轻,他不只是普通学子,还是将军府的长子,所以在下榜之前收到的偏见不少。”
传言,任重其人,出生便被医者探出了双腿之疾,而后数余年都靠轮椅出行,年差三岁的次子骁勇,沉稳内敛更似任老将军。
任北袭望着她盈盈,喉结滚动。
“你很好奇?”他笑意不达眼底。
忽然,桂窈还认真地点着头呢,暗室烛火被一阵风吹得全熄。
任北袭的剑寒光凛冽,从旁托来了灯盏,男人晦暗眸色若披烟糜,似乎能将她溺死其中。
“凤凰饮长达二百八十六字,从山到水,从今至古,讲的是梦中凤凰。”
桂窈翻阅着这些古籍,忽然发觉,那日树溪山上纸张的墨痕,似乎出自一人笔迹。
“为何我从未听过……”
她蹙着眉,心中一顿一顿。
虽然她只来了这世界三年,可她家中存书颇多,她喜爱翻阅古籍,家中亦有曾是状元的舅舅。
她抬头望向他,只听他淡淡说道。
“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