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
桂窈还未反应过来呢就被男人单手逮走,杏仁般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好奇。
她拍开任北袭的手,拾阶而上,忽然回过头盈盈地问道:“李从是京城人呀,他夫人也在京城吗?”
任北袭淡淡望着小娘子翩跹的浅黄发带,反手握住她的腰,将她稳稳举上了二楼,方才嗓音沉沉:“嗯,李从要随我们回京,昨夜忘了告诉你。”
闻言,桂窈轻咬着唇。
发髻上簪的月季步摇也一晃一晃,嗓音无故带了些娇嗔:“我先回房了。”
“好。”
任北袭冷寂的嗓音总让她觉得耳热。
今日白天她忘了她还没被他哄好,夜里,又忘了自己已然成婚。
……还要合衣而寝呢。
驿站临近衔玉城边界,设施齐全,吃了饭后,任北袭唤小厮打水,桂窈则是靠在榻上,轻咬樱桃。
纤细的手捻着淡淡嫣红汁水。
唇色深深浅浅。
哎。
她弯下腰,把樱桃左边喂一颗,右边喂一颗,眨眨眼,望着屋里的狗和鸟。
阿鸡翅膀都动不了,嘴巴却是只哇乱叫好有力气:“宽进严出是诈骗啊,你俩走了,把我留在将军府,居心何在啊何在啊!”
一旁的任北袭垂眸望着自己空空的碟子,忽然开口:“它好吵。”
桂窈闻言悠悠趴到他在的窗边,抬眼看着弯弯的月亮已经到了正上方。
“是有点吵。”
她眯了眯眼,把手中变出来似的六颗樱桃一颗一颗丢在了任北袭桌上。
男人的目光丝毫没分给樱桃,单手握住她纤细的腕,薄唇轻抿,用帕子仔细擦干水渍,指腹不经意摩挲到她的红痣。
方才松开。
桂窈闷闷发出了个气音,走回一直崩溃大哭的红腹锦鸡身旁,顿了顿,像任北袭提她一般提起了这只小笨鸟,无奈道:“本来安排好了的,我们一走就把你放回树溪山,你怎么就跟来了。”
“啊?”阿鸡尖叫想逃走。
“那我现在回去?不行,不行,不行,飞不动了,带我去京城吧。”
桂窈把它拜托给了默默照顾,没办法,昨日太忙今天又太急,的确是她忘了去告诉它。
想到这,她问了声任北袭的意见。
任北袭答应得很快,将一狗一鸟送走到隔壁屋,单手锁上门。
他拿起桂窈落在旁的莲花手帕,闻到了一些樱桃的酸味,垂眸,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指节,沉声道:“明日要赶路,早些休息。”
桂窈“嗯嗯”了一声,弯下腰试了试浴桶的水温,有些怀念自己现代的洗澡设备,系统更新中,又抓不到人叨叨。
她转身将驿站里的屏风推了过来,挡在浴桶前才伸长了腿下水,阖眼休憩了会,再睁开眼时就看见任北袭从那边绕到了这边,坐在月下窗前,手握着毛笔写着什么。
“……你走路没声音呀。”
小娘子悠悠地屈起膝,往水中浸了些,仰头瞅他。
男人嗓音淡淡:“是夫人太不设防。”
他望着烟雾里她泛红的耳,敛声,撂下笔,把一旁放好的花瓣碾紧放了些到清水里去。
侧目,听见闷闷的一声:“别叫我夫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