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他,哭给自己听,问给自己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什么都愿意,为什么还是死路一条?」
「应该怎么做?你教我,安燃。」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我不明白,死也不明白。」
我问多久,安燃就沉默多久。
等我哭够问够,不做声了,安燃才反抱了我,反问了那么一句话。
他问,「君悦,为什么你不明白?」
匪夷所思。
他说什么毒辣的话,都不会比这句更让我怔住。
我怔住,怔在他如铁铸的怀里。
不曾料到,我问过之后,他罕见地接过了戏份。
紧抱着我,语气低沉。
「为什么你不懂?」
「为什么你总不明白?」
「君悦,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
一声,一声,再一声。
比我的更令人心痛,更令人绝望。
我怔得彻底,简直痴了,心底明白安燃真是常胜将军,无人可敌,轻轻一个反击,何君悦什么斗志都被瓦解了。
我愣了半天,心中剩下的都是灰色,轻飘飘,却仍会不忍。最终只是索然叹气,不知第多少次举手投降,闭上眼说,「安燃,你要做就做。」
做吧。
不要哭了。
再不要哭了。
我投降,服了。
以为肉体折磨可怕的人,其实是因为未受过精神折磨。
本希望得一个喘息,不用见识安燃的体能极限,后来才知道,顽抗得来的下场,还不如早点让安燃如愿以偿。
可惜,我后悔的又迟了。
当安燃要做的时候,我没有让他尽兴;当我企图让他尽兴的时候,他也理所当然没让我得逞。
我放松身体,他反而抱得我更紧。
铁臂收勒,很用力。
我忍着,希望那传过来的颤栗只是因为用力,而不是因为他真的在颤栗。
两个大男人,我抱着他哭,已经很可笑;他抱着我哭,只能更可笑。
太不可思议,局势莫名其妙逆转,前一秒还算正常,下一秒,那心平气和的角色就忽然落我头上了。
我半带惊惶,余下一半,也只有尽量心平气和,低声问这个几乎把我勒到无法呼吸,又绝望到令人心痛的男人,「安燃,你干什么?」
安燃久久不回答。
秒针从容移动,夜仍深沉。
他不回答,我便一同沉默。
虽然不好受,但刹那间,会有那么一丝希望时光永存此刻的奢望闪过心头。因为他抱得好紧,仿佛怀里的极珍贵,生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