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后来笼子打开,三只猎犬血肉模糊横尸当场,而小狐狸却瘸着腿走到了你面前,从此成为你最爱的宠物。”
nbsp;nbsp;nbsp;nbsp;“虽然一年后,它还是死了,至少,它向你证明了自己。”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冷漠、嗜血、残忍。”
nbsp;nbsp;nbsp;nbsp;应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因为你生来孤独,没有得到过爱,不懂正常人的感情和冷暖。”
nbsp;nbsp;nbsp;nbsp;“你的心和血液都是冰冷扭曲的,从未对生命有过敬畏。”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皱了下眉,出声阻断,素来沉静的嗓音有些不稳,“粟粟。”
nbsp;nbsp;nbsp;nbsp;应粟没有理会,加重语气,继续道:“你一直活得像个怪物、异类,没有人懂你,没有人走进你的世界,直到你遇见了我。”
nbsp;nbsp;nbsp;nbsp;“直到你看穿我所有的绝望、挣扎、痛苦,以及超乎常人的冷漠。”
nbsp;nbsp;nbsp;nbsp;“直到你发现——我也许是你的同类。”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成了你死去的那只小狐狸。”应粟顿了顿,嗓音沉到发涩,“那场车祸就是你的囚笼考验,只要我足够狠,只要我泯灭人性,真的敢对自己亲生父母动手,只要我能活着走到你面前。”
nbsp;nbsp;nbsp;nbsp;“我就有资格,留在你身边,对吗?”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眼皮颤抖,几乎不敢与她对视。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向来敢做敢当,而且事到如今,他承认与否,应粟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nbsp;nbsp;nbsp;nbsp;“……对。”
nbsp;nbsp;nbsp;nbsp;应粟抹了一把眼睛上凝结的雪花,但随之涌出更多潮湿的泪雾,她视线越来越模糊。
nbsp;nbsp;nbsp;nbsp;心脏也好似千疮百孔,万蛊噬心。
nbsp;nbsp;nbsp;nbsp;她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余光死寂地扫了眼身旁的墓碑,然后又望了眼漫天的雪花。
nbsp;nbsp;nbsp;nbsp;她恍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旋转。
nbsp;nbsp;nbsp;nbsp;一切都是混乱的、无序的、错误的。
nbsp;nbsp;nbsp;nbsp;“粟粟,”傅斯礼上前一步,试探地伸出手想碰一碰她,“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应粟拍掉他的胳膊,反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丝毫没躲,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底流露出无可言说的悔恨和痛苦。
nbsp;nbsp;nbsp;nbsp;应粟手腕垂在身侧,颤抖不已,她缓了许久,才麻木而绝望地看向他,苦笑了两声,“傅斯礼,我16岁那年遇到你的第一眼,以为遇到了救赎。没成想,你是我的另一个深渊。”
nbsp;nbsp;nbsp;nbsp;她目光陡然变狠,眸底是刺入骨髓的怒火和恨意,“你让我背负四条人命,活在永无止境的噩梦里,被愧疚和罪恶感折磨了整整十年!!”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眼角也无声无息地淌下了一滴泪,这是他记忆以来第一次落泪。
nbsp;nbsp;nbsp;nbsp;“我当时没想到……我会真的爱上你。”
nbsp;nbsp;nbsp;nbsp;“爱?”应粟讽刺地笑了声,“你懂什么是爱吗?”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深深地看着她,眼尾很红,“我不懂,但我一直在学。”
nbsp;nbsp;nbsp;nbsp;“粟粟,你相信我,这十年,我对你是真心的。”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
nbsp;nbsp;nbsp;nbsp;应粟眼底情绪再无波动,她漠然地注视着他,冷声道:“你的爱我可消受不起。”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爱上席则吗?你不是质疑我和他之间短短三个月是怎么抵消我们的九年的吗?”
nbsp;nbsp;nbsp;nbsp;“现在我就回答你。”
nbsp;nbsp;nbsp;nbsp;应粟提起席则的时候,神色终于展露一丝温柔。
nbsp;nbsp;nbsp;nbsp;“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由。”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我在你身边九年,你给我荣华富贵、金钱名利,自以为把世上最珍贵的一切都捧给了我,却从来都不懂,我最想要的——其实是自由。”
nbsp;nbsp;nbsp;nbsp;“而席则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读懂了我。无论他前面是不是在做戏,但当他在体育馆里迎着上千人的视线吻向我时,当他在音乐节上牵起我的手,带着我雨中狂奔时,我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nbsp;nbsp;nbsp;nbsp;“后来,真相大白,我以为他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我想将他送出国,彻底远离他的生命。这七天是我私心给自己的一场梦,也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你嘴里答应我送他走,可如果不是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恐怕一下飞机就会客死异乡。”
nbsp;nbsp;nbsp;nbsp;“你让阿泰一直跟着我们,应该拍到了不少照片吧?”应粟冷笑了声,“你一门心思想弄死他的时候,看到他在为我做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沉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