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叶滔韬是新媳妇,被婆婆和妯娌带着拜访亲友,一日下来也是腰酸背痛。亲友大都和蔼,但很有几个看她眼神微妙,说话间也是欲言又止,叶滔韬觉得莫名其妙,最后还是妯娌傅珍告诉了她缘由。
nbsp;nbsp;nbsp;nbsp;原来婆婆当初为了陆得淼的婚事下了苦工,召集亲友帮着介绍优秀的女孩子,和陆得淼相过亲的名媛,没有几十也有十几,结果意外定下了叶滔韬,大家都对她这个新媳妇很是好奇。
nbsp;nbsp;nbsp;nbsp;叶滔韬听了也觉得有意思,入了夜和陆得淼躺在一张床上说小话,笑道:“说什么初恋不初恋,原来是个相亲老手。”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急了:“我是相过不少亲,但最多都是和人女孩吃顿饭,大多数手都没碰,吃了饭就不联系了,能有进展的,只你一个。我妈想让我赶紧结婚,但我自己其实不想这么早结婚,相亲就是消极怠工,直到遇见了你,我才产生了结婚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他握住叶滔韬的手:“我的心天地可鉴。”
nbsp;nbsp;nbsp;nbsp;叶滔韬见他认真了,解释道:“我就是逗逗你,你的心,我知道。”
nbsp;nbsp;nbsp;nbsp;“好啊,你又戏弄我。”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挠着叶滔韬的痒痒肉,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
nbsp;nbsp;nbsp;nbsp;除夕晚上,一家人凑一桌子包饺子。
nbsp;nbsp;nbsp;nbsp;顾卿身为女主人,亲自揉面,确保饺子包完,剩面不剩馅。陆得淼告诉叶滔韬,这是顾卿自小从她的母亲那学到的规矩。过年包饺子,如果剩馅不剩面,一年都会“露馅”,
nbsp;nbsp;nbsp;nbsp;反之,若是剩面不剩馅,一年都会平安顺遂。
nbsp;nbsp;nbsp;nbsp;叶滔韬不善厨艺虽然近期学了几道菜,但还没接触到包饺子这么高阶的技能,原本被分配去擀饺子皮,但擀出来的皮中间薄,两边厚,入了水很容易破,就又被分配去包饺子,别人包的都是齐齐整整,她包的歪歪扭扭不说,里头的馅不是太少就是多到要溢出来。陆得淼便和她打配合,她只负责将馅放在饺子皮的正中央,余下的事就交给对方。不论她将馅放得多满,陆得淼总能包出一个圆滚滚的漂亮饺子。
nbsp;nbsp;nbsp;nbsp;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在一块打打牌,消磨时间,陆得川牌技高超,连赢数把,陆得淼牌技一般,又没抽到几次好牌,抓耳挠腮也赢不了,最后还是陆得川放水,让弟弟赢了一局。
nbsp;nbsp;nbsp;nbsp;到了十二点,陆得川点了鞭炮,鞭炮一响,叶滔韬久违地感受到了春节的年味儿。
nbsp;nbsp;nbsp;nbsp;放了炮,众人散去,各回各屋,陆元盯了小儿子一晚上,此时迫不及待和媳妇说起了私房话:“刚刚包饺子的时候,你看见没,老二和他媳妇儿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啧啧啧,老二真是老婆奴一个。”
nbsp;nbsp;nbsp;nbsp;顾卿斜了他一眼,“你不是?”
nbsp;nbsp;nbsp;nbsp;陆元立即表忠心:“我当然是!但老二也太夸张了点。”
nbsp;nbsp;nbsp;nbsp;简直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依他看,他们爷孙三代,也就老大陆得川还有点家庭地位。
nbsp;nbsp;nbsp;nbsp;“这两天,你瞧瞧你家儿子那副狗德行,我看儿媳妇丢个盘子出去,他都能摇着尾巴把盘子给叼回来,阿卿,你这眼光真不一般啊,叶家的小丫头片子,有两把刷子啊,训狗大师啊诶呦,你拧我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儿子是狗,你是什么?”顾卿心里觉得陆元的比喻很是恰当,但嘴上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nbsp;nbsp;nbsp;nbsp;陆元嗷嗷叫:“我当然是人,可惜我生了个狗儿子,还是个犟种。”
nbsp;nbsp;nbsp;nbsp;顾卿忍俊不禁,放开丈夫,忽地有些伤感:“岁月不饶人,连淼淼都结婚了,一晃我们都老了。”
nbsp;nbsp;nbsp;nbsp;陆元搂住她,“是啊,老夫老妻了,夫人还是貌美如花,我却成老头子喽,你可不能嫌弃我。”
nbsp;nbsp;nbsp;nbsp;顾卿也没了伤春悲秋的心思,“就算成老头子,你也是孩子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嫌弃你。”
nbsp;nbsp;nbsp;nbsp;正月初二,一行人离开了陆家祖宅,陆得川陪傅珍回了娘家,叶滔韬和陆得淼也回了自己的小家。
nbsp;nbsp;nbsp;nbsp;“咱们确定不去看看岳父吗?”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试探地问道。
nbsp;nbsp;nbsp;nbsp;“不去,他大小老婆都在,又有大儿子陪着,哪有空招待我们?”
nbsp;nbsp;nbsp;nbsp;如今的叶家真是乱成了一锅粥,叶繁舟和叶惢自放假起就没回过家,叶盛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觉得儿子女儿不听话,直接将小老婆和私生子领回家,以此震慑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那岳母那边呢?”
nbsp;nbsp;nbsp;nbsp;“她估计去B市,陪朱老夫人了。”叶滔韬轻描淡写地道。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朱老夫人是你姥姥吧。”
nbsp;nbsp;nbsp;nbsp;“应该是吧,不过从小没见过几面,还没有远房亲戚相熟。”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蹭着她的脸颊,将她扑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从前辛苦你了,往后每年我都陪着你。”
nbsp;nbsp;nbsp;nbsp;叶滔韬愣了愣,揉搓着凑到眼前的大脑袋,笑道:“其实也并没有很辛苦,我这人自小亲缘浅,过年不用走亲戚,倒也乐得自在。”
nbsp;nbsp;nbsp;nbsp;她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最擅长的就是自得其乐,如今这样有人陪着的日子她反而要适应。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听了更觉得心疼。
nbsp;nbsp;nbsp;nbsp;都说自小缺爱的孩子,长大之后会拼了命的索取爱,甚至形成讨好型人格,但叶滔韬却硬生生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不纠结过去,不在乎父母,生生斩断了自己的亲缘。
nbsp;nbsp;nbsp;nbsp;陆得淼总觉得叶滔韬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可细细想来,这何尝不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nbsp;nbsp;nbsp;nbsp;站在叶滔韬的角度,她经历了太多的背叛,有来自父母的,来自恋人的,如果依旧义无反顾的全身心的投入一段新恋情,这才是记吃不记打吧。正如他们第一次争执时,叶滔韬所言:“如果我现在还是以从前的心态对待爱情,只能说明我多年没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