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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第4页）

nbsp;nbsp;nbsp;nbsp;谁上当了？还用问吗？

nbsp;nbsp;nbsp;nbsp;是那个在瓦砾堆里蜷缩成一团，还以为有人会来救他的罗宾。

nbsp;nbsp;nbsp;nbsp;——是他自己。

nbsp;nbsp;nbsp;nbsp;杰森伸出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给这桩交易下了最后的结语：“一袋毒品换一条命，换个好孩子，妈的，真他妈赚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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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所以现在有人站在他面前，一脸认真地说：“我是妈妈。”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一个反应不是感动，不是安心，不是认同，而是——拔枪警戒。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知道，“我是你妈妈”这句话，很多时候不是在告诉你身份，而是在宣告一种支配、一种索取，一种看似温柔实则能将人反复碾碎的情感勒索。

nbsp;nbsp;nbsp;nbsp;但提亚马特……她没有这些。

nbsp;nbsp;nbsp;nbsp;她不是来索要情感的，她是真的来给的，她不像在强调“我是谁”，她更像是在问：“你需要我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才让杰森觉得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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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如果她只是另一个骗子，他还能像过去一样，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nbsp;nbsp;nbsp;nbsp;这他很熟练，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切断情感，拔掉安全钩，眼睛都不眨地拉开距离。

nbsp;nbsp;nbsp;nbsp;他可以冷得像个机器，装得像个坏人，干得像个报复社会的幽灵。

nbsp;nbsp;nbsp;nbsp;只要你骗他，他就能不再在乎你——至少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

nbsp;nbsp;nbsp;nbsp;只要你对他虚伪，他就能狠下心去对你冷血。

nbsp;nbsp;nbsp;nbsp;可她不是。

nbsp;nbsp;nbsp;nbsp;提亚马特不是，她没有试图讨好他，没有套近乎，也没有强行用身份绑住他，她只是自然而然地靠近了他。

nbsp;nbsp;nbsp;nbsp;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愧疚，她不是来弥补的，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愿意叫她一声“妈”，她只是……单纯地想当“妈妈”，想保护他，想温暖他，想靠近他——仅仅是因为她看见了他，那个破破烂烂的他，带刺的他，早就不相信任何“家庭”概念的他。

nbsp;nbsp;nbsp;nbsp;她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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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别这么想……你又不是第一次被这种‘温柔’骗了，她看上去没恶意？你以前的妈不也是这么笑着的吗。”

nbsp;nbsp;nbsp;nbsp;杰森低声咬牙，喉咙发紧，像有什么卡在胸腔的地方，又冷又钝又沉。

nbsp;nbsp;nbsp;nbsp;“不过……比那位真妈，确实多点诚意。”

nbsp;nbsp;nbsp;nbsp;他喃喃出声，不像在对谁说话，更像在把这句话从自己心里抠出来。

nbsp;nbsp;nbsp;nbsp;那句话一出口，他整个人往椅背一靠，像是彻底松开了支撑自己情绪的最后一根线，他抬手，盖住眼睛，不是为了遮住泪水——而是为了不让那种“被温柔冲击得近乎羞耻”的狼狈感暴露出来。

nbsp;nbsp;nbsp;nbsp;可他终究忍不住，笑了一声，不是释怀的笑，是咬牙切齿的、讽刺到了骨头里的笑。

nbsp;nbsp;nbsp;nbsp;“真他妈讽刺。”

nbsp;nbsp;nbsp;nbsp;他救过无数人，也被背叛过无数次。

nbsp;nbsp;nbsp;nbsp;他杀过，也被杀过。

nbsp;nbsp;nbsp;nbsp;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好儿子。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万物之母”，对他说“你可以撒娇哦”，他在活着的时候没人抱，死了之后才被人真心当孩子，这像话吗？

nbsp;nbsp;nbsp;nbsp;——太好了，以后有什么心愿无法达成，说不准仰卧起坐一下，就实现了呢？

nbsp;nbsp;nbsp;nbsp;杰森狠狠闭上眼，掐着眉心，低声爆了一句：“fuck。”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