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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三章（第2页）

nbsp;nbsp;nbsp;nbsp;“你饿了吗？”

nbsp;nbsp;nbsp;nbsp;杰森发誓，他只是想赶紧找个别的什么话题，把这段根本不适合他的肉麻桥段丢掉的，可是说话不经大脑，竟然下意识把他最熟悉的那句给秃噜出来了——曾经他和蝙蝠侠的初遇，也是从这句话开始改变了他的一生。

nbsp;nbsp;nbsp;nbsp;烦死了，蝙蝠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nbsp;nbsp;nbsp;nbsp;杰森忍不住咒骂道，他不是第一次骂布鲁斯，但这一次骂得最真心，最没底气——最无力。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怨气，裹着一点愤怒，一点羞耻，一点谁也不肯承认的痛。

nbsp;nbsp;nbsp;nbsp;就像某种被遗传下来的诅咒，那种“被他塑造，又想否定他”的矛盾感几乎要把人撕成两半，就算你想逃，就算你想反抗，就算你说“我不是他”，可你的一举一动，乃至一呼一吸，全都是他教的。

nbsp;nbsp;nbsp;nbsp;你身上的习惯，你眼里的判断，你出拳的角度，甚至你说话时那种沉着又讽刺的口气——全是他打上的标记。

nbsp;nbsp;nbsp;nbsp;杰森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件被反复打磨过的兵器，刀刃够锋，构造精准可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改装、怎么拼命往别的方向砍，柄上刻的那行字永远擦不掉。

nbsp;nbsp;nbsp;nbsp;——“madebythebat。”

nbsp;nbsp;nbsp;nbsp;91。

nbsp;nbsp;nbsp;nbsp;总之，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两人会站在超市冷藏速食区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杰森一边拿着购物篮，一边满脸写着“我为什么会在这”——而他身边那个顶着男士皮夹克、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正两眼发光地盯着一排包装色彩斑斓的微波速食披萨。

nbsp;nbsp;nbsp;nbsp;杰森发誓，他真的、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nbsp;nbsp;nbsp;nbsp;“你饿了吗”——这不过是个脱口而出的逃避台词，是他用来切断尴尬情绪的临时缓冲带，是一段不小心泄漏出的旧时残语。

nbsp;nbsp;nbsp;nbsp;他原本以为提亚马特会随口答一句“还好”或者“妈妈不饿”，然后这段过于肉麻的沉默桥段就能糊弄过去，翻篇收尾，完事跑路。

nbsp;nbsp;nbsp;nbsp;他太天真了——他忘了这小家伙是个行动力爆表的古神生物。

nbsp;nbsp;nbsp;nbsp;提亚马特那双粉色的斜十字花眼一亮，语气认真得像在接收世界最紧急的指令：“妈妈不饿，但杰森饿了对吧？那我们要去找吃的了！”

nbsp;nbsp;nbsp;nbsp;说完，她就像个被远程激活的自动程序一样，刷地一下牵住了他的手——不是拉，是牵，十指握满，小手冰凉，力道稳定，方向明确。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她已经像是一艘无声航行的大母舰，带着她的人类单元一头扎出门外，直奔超市而去。

nbsp;nbsp;nbsp;nbsp;而杰森——一开始是真的没用力，他只是想让她自己走两步，感受一下现代城市路况，顺便——嗯，放纵一下，只是放纵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他完全没料到的是，等他意识到要挣脱的时候，已经挣脱不了了，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上的——这家伙的力气大得离谱。

nbsp;nbsp;nbsp;nbsp;她个子小小的，拉着他的速度却像拖着个包裹的货运机器人，走得又稳又快，完全不给他反抗的余地，他脚步一绊，差点摔了个跟头。

nbsp;nbsp;nbsp;nbsp;92。

nbsp;nbsp;nbsp;nbsp;他试图挣脱，没成功。

nbsp;nbsp;nbsp;nbsp;他试图反制，失败。

nbsp;nbsp;nbsp;nbsp;他甚至硬着头皮开口，低声说了句：“……停一下。”

nbsp;nbsp;nbsp;nbsp;结果她停是停了，但不是停下脚步，而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nbsp;nbsp;nbsp;nbsp;那一眼让杰森彻底失语——她的眼神温柔得几乎带着圣光，像是在看一只过度警觉的小动物，眼神写满了包容与理解，就差没发出“你怎么又害羞啦”的内心旁白。

nbsp;nbsp;nbsp;nbsp;——妈妈知道你饿了，没关系，不用害怕，妈妈带你觅食。

nbsp;nbsp;nbsp;nbsp;她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的翻译仿佛直接传进了他大脑的接收区，让他像装看不懂都难。

nbsp;nbsp;nbsp;nbsp;杰森脸都绷不住了。

nbsp;nbsp;nbsp;nbsp;你他妈在安慰谁啊？！我是红头罩欸！我是哥谭的亡灵重生，街头的复仇之火，东区犯罪巷的王，武器库的活广告！不是你拎去吃速冻饺子的幼崽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