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听到的,和仙舟传出来的,都是错误的?”
“是丹枫对结果的陈述和应星的供词映照而成。”
啊这。
不愧是饮月君啊,连个理论的框都要别人写同人,硬生生将审讯记录变成不严谨的推理同人。
听玄全的意思,他连协助他的工造司百冶都瞒了几手。
整个「饮月之乱」中,关于丹枫的实际动机不明,方法不明,看到的结果是死去的白珩成为了持明卵。
而造成劫难的那条孽龙,从丹枫看到它时毫不惊讶的神情,以及下手之果决,快到「无罅飞光」镜流赶到时,只见龙尊神情冰冷,钉杀了那条孽龙。
那颗小了一圈的持明卵,就躺在孽龙的余烬里,被他捡起,说这便是白珩的转世身。
「她会在前尘忆梦针的作用下断断续续想起作为飞行士的过往,但不会成为白珩。」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唯独清楚,我的方法必定会成功。」
「否则,我不会在旧友身上施行此法。」
「那条孽龙?是代价。我并不明晰我为什么会拥有如此认知,然而,它只能是代价,是因果衍生的报应。」
能得到丹枫神智清楚的结论多亏了这些供词,丹枫说这些时逻辑清晰,具备正常仙舟人的认知,知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他自始至终都清楚,却依旧这么做了。
而从犯应星,他的供词上动机和协助事项相当完整。
动机:「为什么孽物可以一次次卷土重来,但是她那样的人却要死去?」
协助事项:「锁前尘,和研究饮月君体内的不朽物质,以及制作各种机括。」
合作的原因也有,是丹枫在他找上门时,说若是使死者复生,无需丰饶,不朽的伟力亦可以做到,还一定可以成功。
……
整个案宗我看完了,就两字:离奇。
后面的结果更离奇,主犯服刑结束,从犯被劫狱不知所踪。
持明一族的几位龙尊倒是有过想法,更是在我逗白露时证实了这种想法,但不能说,要说也是关起门来说。
“你们担忧那位前工造司百冶,无非是担忧那位曾经的短生种天才从丹枫让他制造的东西里,后知后觉出持明一族的隐秘。而我又游离在外,担心持明隐秘外泄又会给我带来麻烦。”
我放下案宗,呷了口被昆冈君放在我手边的茶,“这点不必担心,持明卵更是不必担心。就算它们追逐星神引发的劫难,也不会有人能拿它们做实验。”
“需要警惕的是你们,龙尊虽尊贵,但蜕生化卵的时期却脆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再然后是丹枫被锁住的记忆,若是想要读取,我有办法,只要丹恒配合。你们意下如何?”
龙尊们拒绝了。
一个下午,他们挑挑拣拣了一堆东西,进行付费咨询,即使没有太多疑问。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执政掌权的经验代代叠加,有时加不到点子上去,但时间够多,就算精神状态持续性下滑,并不妨碍他们行动上的铁腕。
什么时候该装糊涂,什么时候该施压,什么时候要舍弃些东西……有些东西总是大差不差。
就算是行差踏错的丹枫,精神可以被有心人动摇,亦是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的,明白自己什么记忆不能要的。
面前的龙尊们,当然也是。
否则丹枫的事上,他们依照设想来,未必不能用不朽的力量保护住丹枫被禁锢的记忆,让匠人解开禁锢,再进行问询。
但他们只是看着,无一人提及。
因丹枫所为震怒是真的,在处罚上绝不包庇当然也是真的,追查得彻彻底底也是,几位龙尊宵衣旰食做不得假,犁出来的东西也是真的。
在记忆上的那点私心,还是持明族的老毛病,事关化龙妙法以及不朽传承,他们一向在这上面精神紧绷。
仙舟可以理解他们在这上面的慎重:龙尊们宁可让丹枫禁锢住这部分记忆,等待他的转世,再考虑记忆的事,也不愿意贸贸然惊动禁锢。
然而事实上,这私心,他们是有的,却不是因为化龙妙法,而是有一部分涉及到了我这位在外的持明族,涉及到我们之间最初的那个约定成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