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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有很多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一场我对他的愚弄,一个祂对人类偶然垂下的目光,才有了他的妻子。
“这些都是小事。”
现今,我听着罗刹如是说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不是很妙的一句话。
用仙舟的名义与我长谈后,他再次与我用仙舟的名义见面时,比上一次要更加坦诚许多。
上次,是真真假假雾里看花,这次到全是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大实话。
他不否认自己想要弑神,不否认自己可能遭受了一场愚弄,亦不排除自己现在就做了某位高天之上的存在的棋子。
“祂使我做一粒走到你面前的棋子,可能亦使我向你发问,你是否对丰饶只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责任。我既不感激祂,祂也不需要我的任何看法。”
“何况我的生命里也许存在过另一位可以被称作「祂」的存在。我的妻子,我死而复生的妻子,假使当初你只是偶然的垂怜,那么如今,我所走上的路,罗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是否能够换得你的第二次垂怜?”
“一个普通的行商,能够惊动您的,除了弑神的野心,大抵是一无所有。”
金发的行商的神情看起来很是脆弱,他现在像一支在风中摇曳随时会被人攀折的鸢尾。
我应该先点些东西的,比如冰淇淋,这样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而是需要时刻注意手中的冰淇淋是否融化,是否会因为融化而打断他的铺垫。
很遗憾,我没有。
我说:“我听不懂,我的丈夫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不存在中途被更替的情况。”
“他有我这样子的头发吗?”
“有。”
“有送过你花吗?”
“有。”
“有用丰饶的力量替你治过伤吗?”
“有。”
“那他就是我,我就是你的丈夫。”
他的口吻是如此笃定,他的神情又是如此自然的从脆弱变成了坚定,仿佛我真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丈夫。
“五官呢?”
“光线问题。”
“很强大的理由。”
冰淇淋最后还是买上了,不过是罗刹买的,这位笑容无懈可击的说我看了它很久,大概是很想吃。实则跟我想的一样,都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至少可以打断一下对方的思路,不要继续给对方痛击。
我已经问五官的问题了,再问下去大概是不会承认他是我的丈夫了,他便想要及时止损。
罗刹的目的很明确,我承认不承认都无所谓,总之他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这点会是永恒的真理。
就算我的确愚弄了他。
但他不也是想要扯下我现在正在跟随的星神吗?
都各取所需,那么,自然不存在什么裂痕。
足以让仙舟眼前一黑的各取所需。
罗刹两次主要的目的是确认我的现状,顺便才给自己现在的盟友(?)带一些信息量很大的消息。
上次,他说:“见过了,已经确定她就是我的妻子。”
这次,他说:“丰饶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她一开始就想要利用我将她跟丰饶彻底解绑。”
被借了两次名义的仙舟委婉一些感觉太软,无法敲醒一个恋……对爱情非常真挚的行商,直白一些……直白一些也不行。
罗刹是一介天外行商,自叙自身一开始除了那点想法外,并不值得一位与令使关系密切且是同位格的存在大费周章的对他进行仙人跳。
“若是祂真的如此谨慎的去做了,那一定会知道,比起成为她人生的拯救者的这个剧本,我更希望,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是在笑着,而不是被工作压垮。”
“更不必用自己死亡作为我不能后退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