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山:“是在哪出帘子后头?”
沈亭山和陈脊跟着李氏的步伐,走进花厅的右拐角。这里是一个用帘子遮罩的小角落,离皮三儿的屋子仅一条回廊之隔,若要快速来回倒是不难。帘内放着喇叭、鼓架并有一方小凳。帘子则是半透明的红纱帘,人在外头一眼便可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期间鼓乐之声可曾停过?”沈亭山问。
众人仔细回忆后,纷纷肯定道:“不曾,一直有鼓声,而且帘子后一直有人。”
沈亭山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场景。他似乎能够看到那个角落里的红纱帘、听到鼓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他睁开眼睛,视线再次回到现实中的角落。那里已经变得沉寂而冷清,只有墙壁上的钩子静静地挂着:“这是?”
“这是用来勾住宰好的猪肉的,”李氏解释道:“经常有人上门来取猪肉,皮三儿就做了两个勾在这,人来了方便取猪肉。”
“那这红帘子便是临时挂上的?这是为何?”陈脊问道。
李氏看了看执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叔叔是做白事的,请他吹鼓乐,挂个红帘子可以挡挡煞气。”
沈亭山又扫视了一圈,在凳子旁发现了些许渣滓,仔细看去,原来是些绿豆粉末。
李执事不以为意道:“今日宴席有道绿豆羹,想来是不小心踩到的吧。”
对李执事的盘查暂时没有结果,沈亭山又转向李氏,沉声问道:“你呢?那半个时辰你在何处?”
李氏答道:“我在厨房忙活,丫鬟青儿可以作证。”
这时,一个丫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怯生生地说道:“我就是青儿,夫人确实一直在厨房里准备午宴。”
沈亭山颔首,对李氏说道:“带我们去厨房看看。”
皮三儿家的厨房很是敞亮,里头还放着好几桶卤子,卤子里泡着的都是煮熟的猪肉。
沈亭山问道:“这是?”
李氏道:“我们不仅卖生猪,也会卖些卤肉,卤子都是我从娘家学过来的秘方了。”
沈亭山查验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常,唯有一整柜的药物和灶上的药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指着药柜和药壶问道:“这又是何物?”
青儿回答道:“老太爷常年病着,家里备了许多药材。药壶里是刚给老太爷熬的药。”
“方才也没看到请了大夫,药方是?”
“药方是老太爷往日里常喝的。”
“拿来我看看。”
李氏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这药是我公公日常喝的,也需要查验不成?
沈亭山笑了笑,说道:“若心里没鬼,查查又如何?”
青儿看向李氏,李氏咬唇想了一会,向青儿使了个眼色。青儿从右上方的壁橱中取出了几贴现药递给沈亭山。
沈亭山命令差役将药送到后院交于赵十一查验。过了一会,差役来报:“赵先生说这是治疗心疾的方子,并无古怪。”
沈亭山又往壁橱里看了一眼,见里头似乎还有另一种药包,遂问道:“我看里头好像还有一种药?”
李氏慌忙解释道:“那是民妇用来疗愈胸疾的药。”
这时糖水贩欢哥也来到此处。
沈亭山:“我且问你,陆庠生是何时进你屋中行窃的?”
欢哥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他的时候是正午,他应该已经来了好一会,吃了我半缸糖水呢。”
“陆庠生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欢哥愣了一下,回道:“大人是他先偷我东西,我才打他的,这不算罪过吧。”
“莫慌,我是问你,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欢哥嗫喏道:“我看他偷吃,心里不忿,随手抄了厨房的刀想吓唬他,谁知道他竟撞了上来,不小心就划伤了他”
“那刀呢?”
“刀还在我家,大人,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