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脾气,祝柔臻跟萧蒹葭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上来,新仇旧恨她也要想想怎么报。
气人谁不会?她连萧鹤棠都气了,凭什么放过祝柔臻跟萧蒹葭?
萧鹤棠不是不想放她走吗,那她就作?,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要来招她,觉得她好?欺负,东月鸯倒要看看她不忍了,作?天?作?地,萧鹤棠怎么给她收摊。
祝柔臻脸上是藏不住的愕然,她万万想不到东月鸯会无耻成这样,她就说她是最装的,装乖装温顺,实际上心思歹毒,没个教?养,她和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有什么两样,拨开衣袖给她炫耀萧鹤棠留下的私-密痕迹,她早先就说,不用东月鸯提醒,她就看到了她衣襟下隐藏不住,若隐若现的点?点?红痕。
祝柔臻眼睛都看红了,咬牙切齿,笑脸难保持,“你……”
与人争风吃醋,是挺没意?思的,东月鸯不说话还好?,一说绝对气死人了,她就是想要祝柔臻知道,她有时候话少,不跟人发生?矛盾争执,真就只是她脾气好?,又或者不在意?,否则为什么她才不过说一两句,祝柔臻就这么受不了?
祝柔臻深吸一口气,嘴角扯了扯:“月鸯妹妹真是……快人快语,是去?望天?城的路上,领略了什么风土人情吗,连私房的事?都拿出来说。”
东月鸯在望天?城落难,祝柔臻从萧蒹葭口中有所耳闻,她讽刺东月鸯,“月鸯妹妹以前不是这样的吧,莫非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受了刺激,才……”
“听说,月鸯妹妹路上还遭遇到了强盗,他们该不会对你?”
祝柔臻满脸同情摇了摇头,东月鸯盯着祝柔臻沉默不语。
祝柔臻以为说赢了她,大获全胜,就听东月鸯忽然说:“祝娘子敢不敢把这些话,当着‘令兄’的面再?说一遍?”
祝柔臻笑脸一僵。
东月鸯学着她叹息似地摇了摇头,“想也是不敢的,祝娘子一向人前秀慧,怎么会亲自去?唱白脸?这样没品的行径,岂不是坏了你在‘令兄’心中不争不抢的大好?印象。可?是怎么办呢,祝娘子亲口污蔑我被强盗所害,受了刺激,我实在没法说道,看来只能问问‘令兄’的意?见了。”
她要告状。
祝柔臻清楚地意?识到东月鸯想做什么后,惊愕地睁大了双目,“等?等?,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月鸯妹妹,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东月鸯轻淡地反问回去?:“哦,是吗,真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祝娘子有意?针锋相对?”
事?实就是她们谁也看不惯谁,既然敢做为何?不敢认。
但是为了不让东月鸯真去?找萧鹤棠告状,祝柔臻考虑得比较多,最终还是憋下这口恶气,说到底她只是义妹,东月鸯还是萧鹤棠的后宅妇人,亲疏远近,这哪能比。
当然,她可?不会轻易让东月鸯好?过。
祝柔臻缓和脸色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好?不好??我本是无心提了两句,月鸯妹妹实在是太……”她仓促地笑了下,故作?和事?佬地说:“我只是,从蒹葭那听闻你与她发生?了口角,二人有不快,你也知道她年轻气盛,听说因为你,还被她哥哥罚了,见到我委屈哭诉,我实在忍不住,才想跟你聊两句。没想到你,性情大变成这样,那我不如倒杯茶,给你赔罪可?行?”
说得好?像跟萧蒹葭发生?口角,是她的错般,她欺负她了,所以祝柔臻就要来替萧蒹葭出气?当然还把责任推萧蒹葭身上。
东月鸯脸色更淡了,直接拒道:“不用,不渴,心领了。”
祝柔臻没受东月鸯态度冷淡的影响,给自己斟了一杯,她感慨地说:“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能嫁给他。”
东月鸯终于睁眼看向祝柔臻,她这是不打算再?装了,要摊牌了。
祝柔臻冷不丁问:“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东月鸯皱眉。
祝柔臻:“也对,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像他这般的将门公子,名门之后,若不是老夫人,他是你八竿子打不着,这辈子都肖想不了的成亲对象。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别装了东月鸯,你的眼神我最明白,少年时你与我们没什么两样,都在背地里?默默暗恋他,却又要在人前装作?和我们不同的一面出来,吸引他的注意?,你说你,是不是很卑鄙?”
那种少年慕艾的事?,对东月鸯来说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难得地没有反驳祝柔臻说的话,她喜欢萧鹤棠吗?他在一众公子哥里?耀眼如斯,谁的目光不曾注意?过他,东月鸯又不是眼睛瞎了,才感受不到其?的光芒。
而且他很喜欢逗她,曾经以为,她还是特别的那一刻,但在看到萧鹤棠亲手替其?他女子拂去?肩上的树叶,笑得柔情似水后,东月鸯怎么可?能再?自以为是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她当时就明白,他这种人,天?生?滥情,就是爱招惹。
谁都留不住他,做不成他的挚爱唯一,多情总被无情误,萧鹤棠看似多情,实则才是最无情的那个。
所以很早很早,东月鸯就把自己从梦里?摘了出来,守住了本心。
跟他成婚,的确是意?外?,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全靠萧老夫人,但是她对萧鹤棠的态度,未必就是祝柔臻说的那样,故意?在他面前,为了挑起他的兴趣注意?,才装腔作?势跟他拿乔。
因为,她也很不想萧鹤棠有事?无事?来招惹她。
木头才会毫无感觉,她不是木头,但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个多情的可?怜虫,东月鸯是拼了命的逃离和拒绝,才有了今日这样,不为萧鹤棠有一丝动容的本心和姿态。
东月鸯良久不搭话,祝柔臻便觉得东月鸯被她说中心虚了,无不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若不然,你既不喜欢他,又为什么和离后又反悔呢?你还不是,只是为了想博得他对你的关?爱,才故意?闹和离的吧?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显而易见,说出来也不丢人……”
东月鸯顺着祝柔臻的话点?头:“有些话,你说得不错。”
既然祝柔臻要和她掰扯少年时的感情,东月鸯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她在祝柔臻惊讶的目光中说:“少年时还有谁没喜欢过鼎鼎有名的萧弦音?”
祝柔臻听她亲口承认,仿佛又坐不住了,东月鸯下一瞬间话音一转,又说:“但你也说是少年时,少年时有过的好?感,不过是被短暂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怎么会把它当真?就算少年时有意?,那么现在的我,也早已是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