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喜欢,又怎么会再?做出欲擒故纵的事?,来博取萧鹤棠的关?注呢?
东月鸯话一出口,原以为祝柔臻会再?次反驳说点?什么,结果却发现,她正盯着东月鸯眼神很是奇怪,嘴角似露微露一抹诡异的笑,但是很快就收住了,用难以言喻的目光,同情而怜悯地看着她,或者说是看她身后。
东月鸯预感不好?地回过头,接着身形一僵,她猛然撞见了一双浓墨般漆黑冷静的双眼,萧鹤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面,距离亭子不过几步之遥。
祝柔臻这时状似惊讶地弹起身,期期艾艾地叫一声?,“萧,萧郎君……”
被萧鹤棠盯着,东月鸯根本来不及像祝柔臻一样,表现出惊讶和无辜,而且她满脑子都在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的话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这么一小段路的距离,她跟祝柔臻的音量又不曾过度遮掩,他肯定将她们的话听到了耳朵里?。
可?是东月鸯仔细观察萧鹤棠此?刻的表情,却发现除了漠然冷静以外?,她根本看不出萧鹤棠现在心里?任何?所想,所以,他生?气了吗?
还是刚刚祝柔臻只是虚张声?势,萧鹤棠晚来两步,实际上根本没有亲耳听见她说对他无意?……
到这时东月鸯也已经明白了自己中了祝柔臻的圈套,也许她和萧鹤棠成不了亲,在她这讨不到好?,便利用这种办法想让萧鹤棠跟她离心,尤其?在知道她的心意?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管好?与不好?,定然是顺转直下,有了裂痕。
在东月鸯和萧鹤棠对视间,祝柔臻还在演,似是不愿他们盯着双方太久,祝柔臻再?度打破沉静,“萧郎君,方才的话,你千万不要跟月鸯计较,她定然是还介意?你与我不小心议了亲,才故意?说的气话。”
本来祝柔臻不提,萧鹤棠要是不说,大家大可?还能将这事?就此?揭过,当做没发生?。
偏偏,她就是希望把事?闹得越大越好?,尤其?反复在萧鹤棠跟前提醒,东月鸯刚刚说过什么。
一个对自己郎君都没有任何?柔情爱心的女子,又何?必强留她在自己身边?这世上任何?人,听见枕边人说不喜欢自己,都极为伤脸面。
而且看上去?,东月鸯楞楞地站在原地,似乎傻了一样,半点?没有要补救的意?思。
她们都不知萧鹤棠是怎么样的。
只见萧鹤棠目光冷淡地从东月鸯身上掠过,他没有再?往前走了,而是停留在台阶上,神色平静地和祝柔臻说:“前院布置了家宴,祖母有请,祝娘子去?吗?”
祝柔臻怔怔地看着他,瞬间反应过来,萧鹤棠这是邀请她过去?呢,此?时不答应更待何?时。
她忍着激荡匆匆点?头,除了她,萧鹤棠目不旁视地说:“那就跟我走吧。”说罢萧鹤棠转身,祝柔臻喜笑颜开地跟上,脚步轻盈,唯有东月鸯被留在原地,她不动,萧鹤棠也没有叫她一声?。
还是祝柔臻故意?顿住脚步,故作?关?怀地回头,“月鸯,她好?像没跟上来呢。”
身旁不见动静。
过了一小会,祝柔臻才听见萧鹤棠说:“那应当是她不想去?吧。”
亭子里?,东月鸯独自站了一会,直到腿脚酸麻才回过神。
她晃动晃动小腿,舒出口浊气,才缓解了当时尴尬无以复加的心理,看来祝柔臻今天?来萧家,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从她踏入这里?,每一步都是在针对她。
从她嘴里?套出了话,故意?让萧鹤棠听见,还好?萧鹤棠没跟她计较,他好?像也没有很在意?,不过应该觉得在祝柔臻面前被落了面子,所以才故意?带走祝柔臻,而不理她吧。
其?实东月鸯怎么想的,让萧鹤棠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上辈子她就尝到了默默等?候的苦头,这辈子有机会,自然是要守住本心,他若是对她有所不满,大可?以放手让她离去?,这对东月鸯来说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不然留在萧家,还要整日在祖母跟前做戏。
至今,萧鹤棠还瞒着萧老夫人,东月鸯被他收拢为妾室的身份,手下也没有任何?人敢对萧老夫人透露。
没有萧鹤棠陪伴,东月鸯在亭子里?冷静了一会,等?恢复好?后,自己去?了前院出席宴席。
不然见不到她,祖母定然还要派人来请。
等?到了前院厅堂,东月鸯姗姗来迟,发现即使没有她,这里?远比她想的还要热闹些,不知道萧蒹葭说了什么,让祝夫人欢声?而笑。
她刚踏进门,就听见祝柔臻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口,和萧鹤棠论起了兄妹相称,一声?声?“萧哥哥”灌入东月鸯耳中,而萧鹤棠已经看到她来了,视线无意?间从她身上擦过,很轻柔地唤了身旁女子一声?,“柔臻。”
第40章
东月鸯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叫给她听的。
萧鹤棠行举太正了,神情也是,他对祝柔臻的态度就像真的认下了这个义妹,不说亲昵,那也是颇为客气照顾的,礼数上谁看了不称一声文雅。
他也没有当众冲东月鸯使小性子?,在萧老夫人说:“月鸯来了。”以后,众人看她,他也看她,祝夫人迟疑地说:“怎么来这么晚,好?像,没位置了。”
此话一出?,众人才发现?好?像真的没给东月鸯留位置,气氛陡然尴尬起来,萧蒹葭和祝柔臻暗暗对视一眼,将眼底的笑意偷偷隐藏。
萧老夫人发怒道:“怎么回事??为何少了张凳子?,是谁将少夫人的位置给忘了?”
下人赶忙上前认错,说是一时不察给倏忽了。
而萧老夫人也因为被?牵制住注意力,未曾留意到少了一张凳子?,她饱含歉意地看向东月鸯,其他人神色各异,萧鹤棠身边其实就?坐着祝柔臻,与其说是少了凳子?的问题,不如说是她把东月鸯的位子?坐了。
但是坐了就?坐了,这时候哪有让客人让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