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村庄灯火零星,而罐头厂里,所有人都在与时间赛跑。
家里这边,气氛同样紧张。
蒋小红守在安康床边,每隔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
胡雪云在灶台前熬着中药,药香混着饺子味在屋里弥漫。
王凤莲教如意炖鸡汤,小姑娘学得认真,可切姜片时还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不碍事!”她用嘴吸了吸伤口,继续忙活,“弟弟喝了鸡汤,伤口好得快。”
半夜,王富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头发上结着冰碴。
推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吉祥递上热毛巾:“爹,厂里没事了吧?”
他点点头,走到安康床边。
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床边放着半碗没喝完的鸡汤。
“都睡吧,累了一天了。”王富盛轻声说。
可没人动,蒋小红端来一碗饺子:“吃点热乎的,我包了韭菜馅,你最爱吃的。”
胡雪云又递上姜茶:“驱驱寒,别冻着了。”
王凤莲摸着儿子的手,心疼地说:“富盛,别太累着自己,有啥事,咱们一家人一起扛。”
这一刻,王富盛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白天的焦虑、疲惫,他大口吃着饺子,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流下,暖到了心窝里。
如意悄悄爬上父亲腿上:“爹,等我长大了,给你盖永远也塌不了的房子!”
吉祥也凑过来:“我给厂里装个大铁棚,再大的雪都不怕!”
窗外,雪渐渐小了,月光透过破损的院墙洒进来。
王富盛看着身边的家人,突然觉得,再大的困难都不可怕。
墙塌了可以再砌,冷库坏了可以再修,只要一家人的心紧紧连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他把孩子们搂进怀里,轻声说:“睡吧,明天咱们一起把墙修好。”
天刚蒙蒙亮,王富盛家的院子里就热闹开了。
安康虽然腿上绑着绷带,却拄着树枝一蹦一跳地指挥:“爹,那边的砖头要码整齐!”
王富盛戴着草帽,正和吉祥把昨夜清理出来的碎砖重新敲打规整,额头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让我来试试!”如意撸起袖子,学着父亲的样子用瓦刀敲砖。
可这铁家伙在她手里不听使唤,当啷一声砸在脚背上,疼得她直咧嘴。
蒋小红赶紧扔下手里的麻绳跑过来:“小心点!这可不是女孩子干的活。”
如意却倔强地摇头:“昨晚上我说了要盖房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胡雪云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递给她一副粗布手套:“先戴上这个,敲砖要找好角度。”
说着握住如意的手,“看,手腕用力,别用蛮力。”
在她的指导下,如意总算敲下一块平整的砖头,兴奋地举起来给王凤莲看:“奶奶,您瞧!我也能干活了!”
老太太眯着眼笑,往她兜里塞了块红糖:“我孙女就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