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功课没写完,自然得先写。”锦娘淡淡的道。
nbsp;nbsp;nbsp;nbsp;蒋羡被刺了一句,同情的看了儿子一眼,即便是小儿子,妻子都没有放松任何要求。他很快调整心态坐下,还笑道:“今日吃什么?”
nbsp;nbsp;nbsp;nbsp;锦娘恢复如初道:“今日吃虾,还煮了冬瓜肉丸汤,你们俩多吃点。”
nbsp;nbsp;nbsp;nbsp;虾是她吃的,别的肉他们父子吃,锦娘吃了半碗饭,小半碟白灼虾,蒜蓉时蔬。
nbsp;nbsp;nbsp;nbsp;用完饭,就是亲子时间,锦娘和蒋羡都一起陪儿子去园子里玩儿,定哥儿又是要打秋千,又是要蒋羡做花环,锦娘则同蒋羡说些悄悄话。
nbsp;nbsp;nbsp;nbsp;“这么些日子,你儿子真是气死人了,嘴上我说什么他都说好,私下又是一套,所以我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太累了,比做针线活还累。”锦娘向蒋羡抱怨。
nbsp;nbsp;nbsp;nbsp;蒋羡忍不住直笑:“你就是太认真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道:“其实我也知道读书是天生的,那些贫家子弟有天赋者,恨不得凿壁偷光学习。可是让他养成一个好习惯,至少日后他做别的事情的时候,不会一直拖拉,也不会分心。”
nbsp;nbsp;nbsp;nbsp;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得把习惯培养好。
nbsp;nbsp;nbsp;nbsp;无论日后经商还是读书还是打理家业,专心,执行力强的人做哪一样都会成功。
nbsp;nbsp;nbsp;nbsp;蒋羡听的直点头,他又道:“咱们买了一百亩地,到时候建了庄子吧,偶尔还能去住住。”
nbsp;nbsp;nbsp;nbsp;“这还用你说么,我已经让人去办了。”锦娘笑着。
nbsp;nbsp;nbsp;nbsp;蒋羡感叹一声:“朝堂如今已然是非黑即白,便是我身处其中,也觉得很难作为。”
nbsp;nbsp;nbsp;nbsp;如今的蒋羡虽然靠近申党,但是也没有完全投靠,他和集贤相还有书信往来,和范大学士关系也不错。
nbsp;nbsp;nbsp;nbsp;但压力越大,他反而越能如鱼得水。
nbsp;nbsp;nbsp;nbsp;这一点上,他们夫妻不同,锦娘是压力大就赶紧解决,快点处理完就好,蒋羡则是压力越大机会就越大。
nbsp;nbsp;nbsp;nbsp;“你二哥现在才是真的拔尖了,但我觉得他有的时候也未免太狂傲了些。”锦娘也听到蒋放的一些事。
nbsp;nbsp;nbsp;nbsp;蒋羡道:“平心而论,他是个极有才干的人,但这个人太过桀骜。个人能力太强,但是他要办的事儿不是他个人强就好,况且此人容易意气用事。”
nbsp;nbsp;nbsp;nbsp;其实蒋放自从上任以来,不许他几个儿子贪污,约束很严,也是办了不少好事。
nbsp;nbsp;nbsp;nbsp;但就像蒋羡说的,凡事走极端了,就很容易毁谤于一身。
nbsp;nbsp;nbsp;nbsp;虽然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孤臣,只不过圣意难测。
nbsp;nbsp;nbsp;nbsp;自古良臣难遇圣主啊。
nbsp;nbsp;nbsp;nbsp;说起这些气氛不免沉重些,锦娘笑道:“对了,我家里有些布,我怕发潮,打算这次端午的时候送礼送出去。”
nbsp;nbsp;nbsp;nbsp;“这些娘子安排就好。”蒋羡说完,看定哥儿站在秋千上玩的咯咯直笑,他也忍不住笑了。
nbsp;nbsp;nbsp;nbsp;到了五月,锦娘把礼走完,正逢外孙女明月百日,魏家上次洗三因为太冷,只在族里办了一场,这次百日宴大办。
nbsp;nbsp;nbsp;nbsp;锦娘这边自然早些过去,筠姐儿身上穿着石榴红牡丹团窠纹的褙子,头上戴着金冠子,看起来年轻雍容。
nbsp;nbsp;nbsp;nbsp;母女二人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nbsp;nbsp;nbsp;nbsp;“娘,早盼着您过来了,您也真是的,我生孩子时,完全是您指导得当,月子您还时不时过来。等女儿好了,您又不过来了。”筠姐儿抱怨。
nbsp;nbsp;nbsp;nbsp;锦娘笑道:“还不是你二弟,喜欢耍滑头,我得看着他做功课啊。”
nbsp;nbsp;nbsp;nbsp;筠姐儿一想也是,她已经出嫁了,也不能让娘还以自己为中心。这也是她喜欢娘的缘故,实话实说,该帮就帮,不会强忍着不说,到时候各种埋怨。
nbsp;nbsp;nbsp;nbsp;说起功课,今年参加省试的宣哥儿没过,魏六郎也没过,反而是蒋家三房那户丧父的贫孤之子中了,虽然是五甲,但有蒋羡这个族亲在,还能提携一二。
nbsp;nbsp;nbsp;nbsp;筠姐儿道:“六嫂脸色可难看了,大哥恩荫出仕,前途也算是稳当了。如今虽说宰相可荫十人,执政八人,侍从六人,然而自从裁撤三冗以来,这些荫官七成都是在馆阁秘书处,进入核心地位的少之又少。我公公虽然并非宰相,还有名额,但是她希望郎君和六哥一起恩荫。”
nbsp;nbsp;nbsp;nbsp;“这不好,恩荫泛滥了,若非万不得已,这不是正道。”锦娘摆手。
nbsp;nbsp;nbsp;nbsp;她还是希望女婿能够靠自己的实力,反正这孩子现在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呢,正是读书的时候。否则,即便一时走了捷径,将来恐怕也追悔。
nbsp;nbsp;nbsp;nbsp;筠姐儿颔首:“女儿也是这个意思。就是郎君也是这般想的,依我看,郎君和六哥似乎有些……也不能说不对付,但总是有些比较之心。如此,女儿也能利用这些,让郎君好生读书。”
nbsp;nbsp;nbsp;nbsp;锦娘听了,满是欣慰:“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nbsp;nbsp;nbsp;nbsp;进了栖霞院,锦娘看了明月一眼,忍不住道:“这孩子才百日,就看起来漂亮的很,想必将来肯定也是个美人坯子。”
nbsp;nbsp;nbsp;nbsp;“娘,我总觉得人漂亮只是皮囊。就像宁哥儿,只要他一开口,大家不会想到他外貌如何,只会觉得他才学好,人靠谱,谈吐清雅,将来必定是雏凤。”筠姐儿想到弟弟都会觉得更有安全感,就跟母亲给她的感觉类似。
nbsp;nbsp;nbsp;nbsp;锦娘看向女儿:“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