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母女二人又说了些私房话,筠姐儿突然道:“娘,您记得咱们以前隔壁的江颂么?”
nbsp;nbsp;nbsp;nbsp;“看你说的,我当然记得,她家也不过搬走一二年吧。”锦娘努力回忆了一下,她最近天天待在家里管儿子,外头的事情都不怎么关注了。
nbsp;nbsp;nbsp;nbsp;筠姐儿道:“她嫁到柯家去了,日子过的不好,柯家冲着她的嫁妆去的。她那个丈夫看着老实,其实只听他母亲的话。”
nbsp;nbsp;nbsp;nbsp;“定的那样急,也不考察一二,心急就吃不到热豆腐。”锦娘摇头。
nbsp;nbsp;nbsp;nbsp;不过,她很诧异:“你是怎么知晓的?”
nbsp;nbsp;nbsp;nbsp;筠姐儿道:“是容妈妈帮我去甜水巷收租子,在路上遇到了江颂的妈妈,她见到容妈妈直哭呢,这我才知晓的。但我如今也只不过是魏家的小儿媳妇,自个儿还没站稳脚跟呢。再者,人家家里的事情,她有兄弟有爹娘,哪里轮得到我出头。”
nbsp;nbsp;nbsp;nbsp;现下筠姐儿大小也是个小富婆了,甜水巷和洛阳三百亩的庄田收入,也是大几百贯,她本人还有月例银子,因此日子过的还是很自在的。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很珍惜,并不胡乱出头。
nbsp;nbsp;nbsp;nbsp;锦娘点头:“家务事很难管的,她娘也真是的,孩子年纪比你还小点,那么匆匆的嫁了出去,几万贯的嫁妆不被侵吞蚕食才怪。”
nbsp;nbsp;nbsp;nbsp;母女二人也就不提这一家,因为很简单,和离再找下家就是最优解,否则在那泥淖里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外面魏夫人派人过来,锦娘才出去。
nbsp;nbsp;nbsp;nbsp;魏夫人见着锦娘,见她头上没戴冠子,而是用透明的素绡包上,绡上绣着浅浅的粉荷,发间都用玉帘梳插上,胸前戴着水晶项链,手上戴着白玉玉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
nbsp;nbsp;nbsp;nbsp;“你这身爽利。”魏夫人笑。
nbsp;nbsp;nbsp;nbsp;锦娘道:“您不知道我不耐烦戴金冠子,不怕您说,太重了,我头皮上次都有好深的印子。”
nbsp;nbsp;nbsp;nbsp;魏夫人总觉得蒋羡夫妇完全没有做长辈的自觉,俩人还是特别年轻的感觉,看锦娘还是整个人灵巧,说话也完全和筠姐儿没什么差别。
nbsp;nbsp;nbsp;nbsp;“你呀,怎么还说孩子气的话。”魏夫人忍俊不禁。
nbsp;nbsp;nbsp;nbsp;锦娘道:“在嫂嫂这里,我也就不装相了。”
nbsp;nbsp;nbsp;nbsp;二人说话间,宾客云集,锦娘身处其中,见这场宴会办的极其盛大,百日宴也称认舅礼。宁哥儿和定哥儿都一起过来了,宁哥儿代替全家送了外甥女一枚长命锁。
nbsp;nbsp;nbsp;nbsp;大家还起哄让宁哥儿抱明月,宁哥儿小心翼翼的接过她,因明月是小名,孩子大名还未娶。魏大老爷看魏七郎还在那儿傻笑,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说宁哥儿毛头小子就如何,但可以示好一二。
nbsp;nbsp;nbsp;nbsp;“贤侄,不若替我这孙女娶个大名?”魏大老爷自己上了。
nbsp;nbsp;nbsp;nbsp;宁哥儿有些诧异,但他谦虚几句,略思忖几句,就笑道:“《诗·陈风·月出》中说月出皎兮,皎又有洁白的意思,不知尊翁,表兄意下如何?”
nbsp;nbsp;nbsp;nbsp;魏大老爷和魏七郎都说好,锦娘在一旁听着也放心下来,又暗忖,一个皎字简洁明了,倒是不错。
nbsp;nbsp;nbsp;nbsp;外孙女的名字便也定了下来,不管这次为何让宁哥儿取名,内行看门道,说明这是魏家对蒋家的礼遇。也是蒋家本就是绍公之后,宰相人家,如今兄弟二人同登进士,子弟仍是不俗,将来恐怕另有一番造化。
nbsp;nbsp;nbsp;nbsp;从魏家回来,宁哥儿在马车上看书,定哥儿又是闹着坐哥哥怀里,又是要哥哥陪着玩儿,被哥哥骂了一顿,上前讨好,惹的锦娘发笑。
nbsp;nbsp;nbsp;nbsp;去年冬天冷,今年夏天热,锦娘喜欢晚饭后到园子里散步,当时余晖未散,这么散了半个月发现脸上长了晒斑,黑了许多,也不敢随意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夏日,她买了一种凉纱,请裁缝过来给全家都做了两身衣裳,透气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定哥儿做的新衣服不多,他哥哥之前八成新的衣裳都拿来给他穿。不是锦娘舍不得,而是衣裳都是极好的,若是丢了太过浪费。
nbsp;nbsp;nbsp;nbsp;自家人不会嫌弃自家人,但是给人家外人,人家难免觉得是施舍。
nbsp;nbsp;nbsp;nbsp;夏日过完,中秋将至,今年定哥儿七岁,宁哥儿十五岁了。
nbsp;nbsp;nbsp;nbsp;弟妹张平君马上就要生了,锦娘亲自过去探望了一回,听闻怀相不错,倒也放下心来。
nbsp;nbsp;nbsp;nbsp;“我也是生了两遭的人了,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张平君说话倒是颇为妥帖。
nbsp;nbsp;nbsp;nbsp;锦娘笑道:“反正我洗三的礼,已然是备下了,到时候直接过来。不如让爹娘这几日从庄上过来,也帮你照看一二?你待如何?”
nbsp;nbsp;nbsp;nbsp;张平君当然同意,家里有长辈在更好,她私心想着让自己爹娘过来帮忙,可是姑姐说的也是这个理,人家筠姐儿生孩子,魏家留她都留不住,如此方是长久相处之道。
nbsp;nbsp;nbsp;nbsp;其实张平君有时候也很佩服她,人怎么才能做到没有这么多欲望的。
nbsp;nbsp;nbsp;nbsp;事情做好,不抢功劳,若是人家冒犯,还立马翻脸。
nbsp;nbsp;nbsp;nbsp;“姐姐安排的极好。”张平君笑。
nbsp;nbsp;nbsp;nbsp;等九月瓜熟蒂落,张平君又诞下一女,锦娘也没偏心,照旧两个大的送的什么,她就送的什么。
nbsp;nbsp;nbsp;nbsp;小外甥女百日时,又是一年了,锦娘都觉得这日子过的也忒快了,外孙女皎皎也一岁了,抓周的时候这孩子抓了胭脂盒子,都说她将来肯定是个爱美的小娘子。
nbsp;nbsp;nbsp;nbsp;锦娘和张平君都来到魏家,等抓周完,她们内眷在一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