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鱼可就要变成死鱼了!
宋维谦其实也并没用多大的力气攥着萧烬,只是萧烬身体虚弱,力气太小,这才挣不开来。
多鱼轻轻松松就拽走了萧烬的胳膊。
宋维谦满眼的恋恋不舍。
他看着心上人的玉手,又觉得萧烬是在体贴他,笑了两声,亲昵地道:“你啊,就是又倔强,主意又大。”
萧烬一阵头疼,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打算装睡。
宋维谦见萧烬竟开始自闭,六年前被心上人放置在一旁的种种回忆归拢起来。
他连忙换了个话题,继续和心上人交流:“萧烬,你如今离了宫,之后有什么打算?”
萧烬睁开眼睛,认认真真地思量着,却一时也是毫无头绪。
他只好说道:“先看看玉衡他有什么打算吧……”萧烬摇了摇头,“我如今刚刚离宫,也不知道外头是何情况,做什么打算都是空想。”
宋维谦道:“本来他是打算把你送去玉边的,可如今你身体差成这样,没个半年也出不了远门……但你住在个阉人府上总不是回事。”
他一拍大腿,兴冲冲地提议:“不如你搬来秀水巷,就我六年前住的那地儿,宅子现在空置了下来,再购置两个仆役在宅子里伺候你,住着也很是舒服的,万一沈玉衡得罪了贵人要落罪抄家,你也不会被他给拖累到。”
多鱼感觉萧公子的手指紧握了一瞬,然后又缓缓放开。
他抬头望向贵人,见贵人柳眉紧皱,脸色像是有些不悦,声音也带着丝丝寒意:“……我何去何从,等玉衡回来再议。”
多鱼垂下头继续给贵人揉手,心想:这宋太医怕不是当咱家是死的,等沈公回来了,咱家必然要好好地向沈公告状!
竟敢当面诱拐沈公的主子!还说什么沈公会被抄家……
呸呸呸!
且那秀水巷就是个旮里的小地方,都快到城外面去了,能有我们沈太监第住着舒服?!
这太医真是好生大脸面啊!
宋维谦对多鱼的腹诽全然无知,继续兴味盎然地游说:“你来了秀水巷,我便辞了太医署的职务,在医馆里挂个名,闲着就陪你散心聊天养病。”
他脸上挂着期盼的笑容:“等你好些了我们就把臂同游,四处游医,圆了你悬壶济世的念想……”
话语间,多鱼给萧烬涂好了药膏,帮贵人拉下袖子,把手拢好,递上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萧烬听着宋维谦的描述,搭着汤婆子,凝神思量片刻,叹道:“师兄,你已成家立业了,这么做等于自毁前程。”
宋维谦变了变脸色,叹道:“也不算什么自毁前程,我本就是为了你才进的太医署,入赘的院判家……”
他想起烦心事,只觉得昨天被沈玉衡抵柱子上的那下又痛了起来,揉着胸口道:“我那妻子也,反正一言难尽,我们两看相厌,早日和离了是桩好事。”
他放松了语气,柔和地道:“到时一身轻松地和你住在秀水巷里,你从头开始,我也从头开始,都很是自在。”
宋维谦在秀水巷的小宅子,萧烬进宫前是去拜访过几回的。
清贫俭朴,却处处温馨,是宋维谦精心掇拾过的居所。
里头满是萧烬喜欢的医书、药材,养了一些不难侍弄的花草,院里有个小缸,里头游了红鲤几尾。
他去登门作客时,宋维谦和玉衡就会搭伙下厨;他在边上望着,看两人刀光剑影、烈火烹油,端出几盘家常小菜……
生活确实是惬意又自在的。
只是——
他和宋维谦能从头开始人生。
玉衡入宫为宦,便成了皇帝的私有物,这辈子都只能在内廷浮沉。
玉衡现在又是什么想法?
是想位极人臣,权势滔天,还是……也想重新开始人生?
萧烬摇了摇头。
即使宋维谦为他付出良多,又盛情相邀……他在知道玉衡的主意之前也哪里都不会去。
萧烬移开话题,向不停抚胸的宋维谦问道:“师兄,你的胸口怎么了?”
宋维谦又搓了两下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