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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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的估算,霍格沃茨开学以来,应该至少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时间。我仍然没接触到任何能告诉我外界消息的东西,报纸、期刊、收音机甚至是街道外面麻瓜的交谈——外面当然有麻瓜,但显然这所房子,大概出于那位显然是支持纯血论的狠人巫师母亲之手,遍布着针对他们的屏蔽咒。
而达文显然也从他母亲那里继承了些东西。有天我试探着走上门槛,跨出一步,到了台阶上,他没有追出来,那种痛觉也没有,但我反而失望——尤其是发现有个穿戴明显不符合麻瓜风格的女人熟视无睹地从街对面路过时。她西瓜条纹的长大衣下隐约透出魔法部职员制服的一角。
这或许就是他藏匿通缉犯的底气。
我也没发现有猫头鹰给他送信或者报纸。虽然他说他从报纸上看到了我“刺杀”哈利,但我不信他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样,还能跑出去买巫师报刊亭(这东西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一直观察着,直到某天早上起来,刚好撞见隔壁邻居崩溃地探出脑袋大喊:
“哪来的猫头鹰!!”
然后他把一只可怜巴巴的猫头鹰丢出花园栅栏。我在昏头昏脑又脏兮兮的猫头鹰旁边看到一辆准备开走的垃圾车——看样子它每天疾速俯冲下来扔报纸的终点在那;今天大概冲得太猛,掉进垃圾车后一股脑滚进了旁边麻瓜的花园。
大概是强效混淆咒……可怜的猫头鹰,好歹毒的心肠……好狠的算计……
订报纸的钱不是钱吗?
“我只是为了看我需要的消息。”早餐桌上,达文平静地扒拉面前的煎蛋,“……看你。”
“你知道吗要不是之前某人……算了,庆幸我克制住没把水喷桌子上吧。”
我把玻璃杯放回桌上,拿餐巾纸擦擦嘴边。晨光从外面照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摆好盘子,我正想回楼上他的房间——我本来稍好一些就想让出来,我睡沙发或者他妹妹的房间,但他直白地拒绝了,还说他妹妹房间里满是针对他的东西,他绝不可能让我住那里——
他却像刚琢磨出味似的抬头。
“还有人这么跟你说过话?不是波特吧?扎比尼没这么厚颜无耻吧?”他一连串报出好几个我根本就没记住过的同学的名字,“福特·菲尔德跟你借作业时敢这么说话?贝克?库克?斯特林?”
他报到最后撑着桌子站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梅林,我不知道我身边有跟踪狂。
“你跟踪我?”
“我经常待在公共休息室角落——他们会聊天——”他语速飞快,“到底是谁?”
“……Youknowwho……heis。”
“我——我不知道!”
“不关我事。”
我几步跑上楼,一路莫名地笑。我还以为他真那么心如死水呢。
何况我也不算说谎。虽然,说实话,我不确定这两人哪一个更让人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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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练成阿尼马格斯了啊。”
大脑生痛,双眼发晕,回过神来时我面前摆一杯热红茶:白汽腾腾,里面飘着白净的糖块,几沉几浮,微动涟漪。在我联想到刚刚差点望进去的那双眼睛以前,里德尔捻着细长的勺子搅动茶杯,语气露出感兴趣的意味。不用摄神取念我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我们坐在圆桌边,记忆中的帕笛芙茶馆雾蒙蒙,周围没有别人。
*“很可爱。我很喜欢。”*他咝咝地说,笑,*“能这么夸你吗?”*
猜对了,但一点高兴不起来。
我时常怀疑我的摄神取念是不是找错了老师:跟哈利对着他最讨厌的老师兼毫不留情的摄神取念大师斯内普练大脑封闭术一样,我要是有得选,是不太想一上来就做压轴题的;而且这道压轴题还是全是干扰条件、做不出倒扣分的。几乎看不出水平何在:有点成就还是毫无进步。
邓布利多不让他当教授是正确的,一针见血的,无比英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