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旁边玩儿风车的弟弟,田言拂自行礼,“言微微病体,一向如故,倒是幼弟顽劣,这一路辛苦相国大人了”此地极为隐秘,阿赐根本就记不住进出之法,赵高能够找到此处,想必是出了极大的变故。“无妨,赵高就是看不过照顾二公子的那几位粗心大意,帮了个小忙而已。”田言了然,赵高所谓的小忙,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听见赵高这样说,田赐蹦蹦跳跳到赵高跟前递出一束花,“就是就是,他们烦死了,还是你好玩儿,哝,给你花~”“阿赐!”赵高极其厌恶花香。“啊?”田赐愣愣地回头看着田言,以为姐姐生气了,转而看到赵高笑了,以为没事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呵”看到田言动容的表情,赵高轻声笑了出来,“送我?”田赐将花往前一送,花粉抖落在赵高的衣服上,“对呀,不过你要答应哟,要给阿赐好多好多好玩的~”“”田言再想出声阻止,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了。在场的农家弟子亦如石头一般失去了知觉。“那阿赐可接好了”随着赵高指尖地扣响,内力一圈一圈地在堂里激荡,穿过包括田言姐弟躯体在内的每一件活物,碰到墙壁再如声波反射折回,“这招功夫,田堂主可还熟悉?”当年用来追踪朱家,逼迫他不得不与自己联手的招数,她怎会忘记,可这功力何止强过她十倍“呃你,你是坏人阿赐不玩了”田赐拿着花半点动弹不得,全身内劲随着至阴至寒的内力被一点一点波荡出体外,眼耳口鼻都滴出血来,“坏,坏人”赵高笑的温和有礼,“不错,所以阿赐要记住,这是你姐姐送你的礼物!”犹如爆炸前最后一秒的停顿,所有的气息在瞬间的静止后陡然冲开。“她可以死,可以伤,但若吃了亏,我便百倍千倍地讨回来。”信念燃尽的炎炎光辉中,田言兀自爬过去,抱住已是废人的田赐,晃眼一抹干净利落的身影在漫漫绯红中离去。看到的越多,需要预算的变数就越多,失败的几率也更大。敌营十八年,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虔诚的革命主义者在敌方潜伏十八年,从一个小小团副坐到敌军高层的故事,这期间他经历过太多诱惑迷茫,亲手出卖过共事十载的同僚,眼睁睁看着昔日战友被捕后让人折磨致死,将敌方首领嫁于他的姑娘整整骗了十八年,也极少过问早年的结发妻子与儿女钦原的故事虽长却很精彩,子婴听的认真,感慨油然而生,“清军看似赢了,实际上一直在为他人做嫁。”“没有哪一方是真正正义的,也没有人会真的赢遍全局”故事中,钦原还加了另一个传说元素,统领清朝天下的乾隆其实是汉人。少年了然一笑,倒在钦原肩头睡去。放下车帘的薄纱层以过滤强光,花纹光影轻附于少年英气迫人的眉眼,一如往昔,岁月静好,只愿钦原最终在软剑和薄被中选了薄被为少年披上,只愿你双眼中与始皇帝陛下如出一辙的威严,不会随着你年纪的增长而愈发显露;一颗与扶苏公子一样秉持中正的心,能够收敛隐藏。“前面关卡盘查严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改走水路”说话前,张良刚刚将凌虚放下。扶着任铉慢慢睡到软垫上,小心翼翼地退出马车,整个胳膊麻到抽筋“你的剑?”从见面到现在,张良就注意到她的‘红腰带’不见了。像大老爷们一样看他一眼,“怎么,想切磋一下?”继续吃饼并吊儿郎当地仰望他。“”正当我以为张良已经被我一句怼到心塞,不想再跟我说话的时候,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拿着大饼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你就放手啊!使劲儿挣一挣,奶奶个腿!挣脱不了我努力笑一笑,“此处僻静无人,你我孤男寡女,先生难不成是想做些什么?”这么一说,张良果然放手了,哼,太嫩~“再有下次,即便乘人之危,我也不会手软”怒而拂袖中,是一股不容置喙的狠劲儿。刘季把张良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死胖子还不得什么事都告诉他,加上前几天那几招试探,想必张良是知道了,“先生这么自信?”依照钦原的风格,真有能力杀光他们,早就动手了,何必一起上路;同理,如果不是有一定把握,他怎会让钦原和他一起护送任铉回汉军,“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做一件毫无把握的事,不如安分守己,你可明白?”“”人在江湖,能屈能伸,谁还没钻狗洞的时候啊。钦原理理衣摆站好,双手向下交握鞠个躬,“明白”口服心不服地笑着。张良直接戳穿,“装腔作势。”听听,听听,这损人的口气,简直就是一只炸毛的狐狸!“所谓名剑,一为铸材,二为剑主,钦原剑独一无二,需深厚内功与强大心念方可驾驭,你经脉折损严重,虽尚能运用内力,却无法归一心念,一个不能使用钦原剑的你对一个熟练凌虚剑法的我,呵因此,你不会,也不敢轻易下手;其次,星魂的死因就是你修改命格的关键,但你担心我使诈,才会暂时答应放过季布夫妇。”扁嘴偏头,“切,嘚瑟~”嗬,一扫方前阴霾,张良意气风发的如少时般耀眼,既如此,就别怪他了,“其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任铉执意前往汉军,你猜他身上还有其他秘密,所以才答应一同前往,正好也可为赵高打探消息~”哎呀呀!这狐狸眉飞色舞了有没有!钦原内心的小人气得跳脚,表面上则淡淡地听着张良叨叨。步步紧逼,谋圣光环乍现,“其四,你此番作为并未征得赵高同意,太多事情你难以解释,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离开。”对对对,你可牛逼了~“其五”看着钦原的眼睛,“你想像之前挑拨我与墨家一样,陷汉军于不义。”张良的眼神变得凶狠狡猾,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另一面了么,“哼,首先不是我挑拨,而是撕开面具让别人看得更清楚罢了;其次,汉军一直躲在一边保存实力,坐看楚军与秦军、各路义军斗得你死我活,早就不义了;再有,这么危险的处境下,你还敢让我一起去汉军,说明你们想在我身上挖出的秘密,绝对大于我想在你们身上得到的。”看着张良的眼睛,谋士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最后,你虽不认同田言的做法,但更不想阻止,因为现在的我不得不接受你们的条件。”“的确,所以你动手的时机反而不是途中,而是汉军军营。”卧槽,居然还直接承认了~张良继而向钦原摊开手心,“给我吧。”“”我看看他的手心,再看看他,最终摸摸全身,表示什么也没有。“软剑,为了保证这一路上你我的合作更有保障”直接了当地揭露钦原的小心思。我急了,“你不是说不会乘人之危的吗?!”真以为我不敢现在动手啊~“对待不义之人当有不义之举,还有你确实不敢现在动手”张良抬了抬手心,示意钦原赶紧交出武器。“”□□的智商碾压~心服口服的放弃笑,并交出珍藏多年,连赵高都不知道的软剑。忽从梦中醒来,窗外还是麻胡胡的一片,黎明前的时段浅凉如水,最是好眠,但大约和很多人一样,一旦中断,便很难继续。仔细分辨,不过亮的天色里还有三三两两的蝙蝠四处觅食,于是,便很不应景的想起了梦里赵高的一句话,“我已经相信你了。”已经相信我了?听起来,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彼时,一股气息从安静的楼道拐角靠近。钦原本能地摸了一下腰际愣了好一会儿,自嘲地笑笑,反复数次,我竟还不记得已经将红腰带还了回去,把手伸出窗外一抓,张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该出发了”“明白”收回手来,拳头空空。阳光或黑夜,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我看得见抓不着的,可我会用余下的能力将你想要的,变得触手可及。信义二字,于墨家而言甚于生命,季布夫妇被罗网擒获后,英布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告知项羽,项羽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得求助天明。范增问,“墨家巨子久不理外间事,包括你那位三师公在内的多少人想找他帮忙都无果,少主是如何找到他,并确定他会帮你救季布?”在范增再三追问下,少羽也不愿多说,只道天明曾言,他日有难为之事,必定相帮。“你!唉~”范增恨铁不成钢地咽下一口怒气,转而劝解道,“墨家决非一般的江湖势力,其机关术、锻造术举世无双,你既与天明有如此约定,先前何不”“住口!”少羽登时与范增翻脸,复又按捺下脾性,赶紧单膝跪下道歉,“羽儿失言,亚父见谅,但与天明之约,仅此一次,还请亚父勿要再提。”掀帐而去,身后的范增连连叹息,暗骂少羽手握利器却不加利用因是挚友,便可心安理得的利用?不可,绝对不可。何况,那还是他的弟弟。墨家的确多次帮助过项氏一族,可于天明,少羽并不想过多的打扰他。兄弟之间有太多话不用挑明,在与张良分道扬镳后,天明选择带领墨家隐退,他心里便知道天明的选择了。同样,一直以来天明也很清楚他想做什么。这些年的军旅生涯,楚军遇到过很多困难,他一次也没有去找过天明,天明也没一次帮过他,除了梁叔这件事令他感到意外,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明着,对,明着找天明帮忙了吧?所以,臭小子敢拒绝的话,下个月他和月儿的昏礼也别想顺利进行了。罗网下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