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使如今立此汗马功劳,不知可想要向孤讨什么封赏?良田千顷丶广厦万千,加官进爵,可有中意的?」
庆帝的声音沉稳从容,不急不慢地问出,仿佛是在向姜时愿罗列选项。
还不等庆帝话落,姜时愿两只纤匀的玉臂高举玉牒,呈于殿堂。
「臣女姜时愿不求封赏,只求陛下重审兄长姜淳谋害燕王一案!」
「臣女担保兄长忠君爱国,绝不会有不臣之心,求陛下明鉴,交于三司,重查兄长之案!求陛下。。。还兄长清白,还姜家清誉!」
言之,姜时愿双眸殷红,忍着三年日夜苦压的委屈字字强稳丶字字沉着说出,清婉坚韧之声响彻大殿,绕梁三许。
令在场之人无不屏息。
宫女内侍皆吓得伏跪在地,祁钰一下又一下更迭力道磨着砚台,庆帝撑首看着姜时愿眸色沉沉,问道:「你可知此案乃是魏国公亲审亲定?」
「知道。」姜时愿迎着凌厉的话峰而上,「案件疑点颇多,魏国公却置之不顾,臣觉得谢循定是包庇。。。。」
「放肆!」祁钰低呵而出,「魏国公办案从无差错,你莫不是在指魏国公故意诬赖姜家,是吗?」
姜时愿又欲开口,又被祁钰堵住,低低出口:「姜时愿想清楚了,再回话。」
接二连三的话口皆被祁钰堵住,姜时愿隐隐察觉不对,改口道:「臣女并无指责魏国公之意,只是兄长案件却有疑点,臣女只想重查冤案,还兄长清白。」
姜时愿望向庆帝,身姿不卑不亢,眼峰不让。
庆帝撑首许久,沉默许久,方说道:「孤听过你的名字,姜时愿。不愧是你的父亲姜衍所取之名,时时为机,如愿如归。平安喜乐,万时顺遂。」
「罢了,孤也想让姜司使顺遂,此事。。。」庆帝刚想摆手,允了,又听内侍传唤。
内侍尖锐的话音甫落,只见青鬼獠牙丶玄衣阔袖提步进入宣政殿。
「姜司使,好久不见。」
融雪玉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时愿心头忽跳,转身看到熟悉的『罗刹』就立在她的身边。
是『谢循』。。。。他怎么偏偏就在此时回京。。。
算着脚程不是还有三日,为何偏偏是在现在。
姜时愿双眸含恨,死死盯着眼前的『罗刹』。
影子方想行礼,就被庆帝抬手按下,说道魏国公不必跪。庆帝先是赞扬魏国公侦破假银案有功,又赏黄金千两,影子一一谢过。
三年的忍辱就在今朝,姜时愿分明仅差一口气了,她不忍此事就此掀过。
「臣女以死恳求陛下重审兄长姜淳谋害燕王一案!」姜时愿重重磕在冷玉砖石之上,殿内的宫女丶内侍又跟着心口一紧。
姜淳之案乃是谢循亲审,若
重查,则势必万民百官将对典狱及谢循的威信心存疑云。
官场浮沉,谢循铁腕手段,监察百官,百官不喜,但却是帝王手中最好的一把利剑。谢循若失势,百官并群起笔伐,到那时,庆帝难保。
所以,庆帝是在保谢循,更是在保天子天威。
姜时愿可以重查冤案,但并不能以此案攻之谢循失职,这也是为何祁钰要屡次出言制止姜时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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