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司使大惊失色,盯着来人,颤着声问道:「沈。。。。。沈司使。。。。。来降魔殿。。有何贵干?」
谢循下颌微抬,盯着牌匾的上以金漆涂绘经文和字迹,冷声道:「我要见殿内之人。」
殿内之人,指的是谁?
左右司使皆有答案。
按照往常,司使必定以典狱森然的规矩压制,『沈浔』一个朱衣司使连让他们通禀一声都不配,如何谈面见魏国公?
但人乃灵兽,又有着先祖未退对于察觉出潜在危险的直觉,司使怔怔道:「对不住了,沈司使,魏国公自从左相府归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殿内,下令不见任何人。况且。。。。下官知晓沈司使为何而来,恕下官多嘴一句,魏国公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涉姜司使之事,还请。。。沈司使不要插手,不要公然违抗魏国公之令?」
谢循冷笑,「他还当真以为典狱是按着他的意志行事?」
「沈司使。。。。莫不可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司使提点。
下一瞬,冷风呼啸,树木婆娑,狂风大作,一股巨大的气流竟压得两位司使趴倒在地,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听着谢循的脚步愈发清远,朝着伏魔殿而进。
「沈司使!」司使大呵。
谢循不急不慢还略带散漫的声音传来,「怕什么?沈某只是来提点下他,不要忘本。」
大雨磅礴,洗涤寰宇,冷风吹拂不定,连带着烛火也跟着颤颤的。
伏魔殿内。
晦暗的烛光下,青鬼獠牙的面具被静搁在桌子上。
影子褪去单边衣襟,将小瓶内的金创药粉倒在露骨的伤口之上,白色粉末覆上,他喘息大扼住喉咙的呻吟,奈何这痛意跗骨,还是令他倒吸凉气,喊出声。
影子覆在几上,冷汗淋漓,听着屋外大雨倾盆,敲打青檐。
倏然,又是一道惊雷直闪而下,映亮满屋。
影子愕然抬眼,看见一抹玄衣大马金刀地
坐在太师椅,姿态懒散,昼亮的惊雷照亮他刀削般的下颌,却将他的半张脸依然笼罩于黑暗。
他仿佛在居高地审视自己,却不做声,留给影子的唯有雨声。
「谁!」影子立马惊厥而起,「没有我的命令,你竟敢无召入殿!」
话落,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轻蔑地笑了笑。
影子忙不迭地戴上面具,质问着来人,「说,你是谁!」
雷声轰轰,影子只听见沉闷而低缓的声音传来,「怎么,你连谢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紧接着电闪雷鸣降下,惊雷勾勒出座上之人的身姿,他撑手在太师椅上,斜依着,散漫地一膝叠在一膝之上,轻慢地打量着影子。
「不应该啊。」那人轻叹。
「三载以来,仿谢某之形,踞谢某之位,如今却忘本了。」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影子心中一悸,双眸圆瞪。
他模仿了这么久的谢循,比世上所有人都清楚谢循的身形丶行为,谢循的声音丶语气。
以及他始终模仿不出的『魂』。
影子身躯一颤,被吓得软坐在地上。
青鬼面具也滚落在玉石阶下。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秘密?」他大汗淋漓,「是不是陆观棋那个贱人告诉你的。」
「不对,不对,你休想炸我,我就是谢循!我就是魏国公!」
影子双眸殷红,绝不相信此人就是谢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