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方面,寒风入帷,带起的风吹灭几盏白烛,影子走近这间令人心生寒战的暗室,谁人会想到亲和儒雅的左相府里竟然有一间不输十八狱的暗室。
阴寒渗人。
这里的刑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连影子都叫不上名字的。。。
他曾听闻那名狱卒疯言,有人曾在这间密室被左相关了三年。
影子悻悻地咽了咽口水,看见从墙檐四面迁出的四道铁钩以及两道镣铐,又见左相颇为安抚地拿着白巾擦拭着上面斑驳的血迹,好似在睹物思人,语气连连叹息。
左相看见影子来了,怒喝着出去,影子却颤颤地抱拳,不敢退,喂声说到:「义父。。。。计划略有改变,没想到姜时愿没有死。。。」
左相斜眼冷觑,影子被吓得魂不守舍:「但。。。,姜时愿已被杀人之罪暂时关押入天牢。。。」
第109章
「为何本相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总是办不好呢?」
左相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子,攥紧手中的九节鞭,锐利的鞭头抵住影子的青鬼獠牙面具,影子额间冷汗淌下,「是我办事不力,还请义父责罚。」
说罢,影子一把褪去身上的墨袍,露出满身伤痕的身躯,伏跪在左相的脚下。
鞭声落地,皮开肉绽,深可露骨,影子吃痛出声。
今夜之事,出乎影子的意料。
嬷嬷不是最恨姜时愿吗,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本是如此,所以影子才打算借嬷嬷的手顺便除去姜时愿,特意安排狱卒暗中做手脚切断一截锁骨链,不然嬷嬷如何能挣脱锁骨链的桎梏?
若是今夜的计划顺利进行,怕是姜时愿早就死在了嬷嬷的手上。哪想嬷嬷临死叛变,不知为何竟然心软地留了姜时愿一命,好在狱卒还算机灵,当即给姜时愿扣上谋杀的罪名,这才能暂时将姜时愿收押入狱。
影子道:「眼下姜时愿收押入天牢,我也暗中下命不许任何人羼和此案,相信典狱中人无人敢为姜时愿作保。姜时愿被关入狱中,与世隔绝,自然也无法再涉入姜淳谋杀燕王一案。」
「等到半月之后,大理寺就姜淳旧案盖棺定论,纵使姜时愿出狱之后再想翻天,相信陛下也不会再理会。」
圣人本就格外开恩,才会特赦姜时愿重查旧案。但同样的,圣人恩典可遇不可求,机会仅此一次,再不会重审。
所以,影子顺势出此下策,将姜时愿收入狱中,叫她不能着手案件,直到旧案重审结束,姜时愿都休想出狱。即便不能就此将她掰倒,但让她在天牢中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簌簌的捻珠声停下,左相指腹按着镖头,眼神寒凉。
锋利的镖头撬开影子脸上的青鬼獠牙面具一角,也逼他仰头,迎上左相的打量。
左相看着相似的面容,皮笑肉不笑,道:「本以为本相耗尽心血,就能塑造出来下一个阿循,但终归只是皮肉之像。。。罢了。」
「罢了,要求你像他,本就是痴人说梦。」
左相微微俯身,攥着影子的额发,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影子整个头皮都攥下来,「你又如何能比得上本相一手一手塑造出来的阿循呢。」
*
小灶房内,苦涩的汤药弥漫,袁黎仅只是一嗅就捏紧鼻子,极为厌弃地看着谢循拿着蒲扇煽风点火,进一步催化砂锅中的草药熬至干巴巴的。
他垂着脑袋,两脚踮在矮凳上,闻着味道,差点要呕出来:「我从未没有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
况且,祸不单行,在谢循一顿不堪入眼地熬煮之下,味道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