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循勾结沈煜,哄沈煜上书京中试图揭穿整个暗河的阴谋,也好在那年此子也不过十三,谋算城府尚还有些青涩,被他抽丝剥茧丶查出马脚,带回暗河。
那时,他的杀心已起,但更多的是怜惜此子的天赋。
谢循这般天资过人之辈,百年难得一遇。
这也是他为什么还要留下谢循一命的原因。
可是此子性子过傲,宁死不屈,遂左相只能假意在众人面前杀死谢循,看似立威正规,暗里却是藏着手脚,让谢循在水晶棺中昏睡假死数月,而后秘密转移此子入京。
京中计划周全,左相也接到诏令入京,杀了真正的左相,取而代之。
从暗河阁主一跃变成至高无上的左相,迈入朝堂。
左相眼神微眯,呷了一口浊酒,回望着和谢循曾共渡三年的暗室。
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再度将谢循雕刻成他最杰出的作品。
那时,谢循方才苏醒过来,就发现已经身处暗室。
而这则是左相为他特意打造的『囚牢』。
左相比谁都更清楚谢循的实力,因而比谁都更加忌惮谢循。
他清楚单独两条锁骨链并不能困住此子,他分别从东西南北四角引出寒链,那锐利无比的铁钩是他强忍泪意刺入谢循的体内,也是他落泪安慰着阿循别怕,很快就好了。。。。。
左相看着谢循铁链如蟒蛇缠身,铁钩剜入骨血,鲜血汨汨而流,依然看不见他脸上半分忧怕。
他知道,此子始终难以教化,更不会臣服于自己。
那时,谢循昂首嗤笑,双眸淬毒:「你以为我还会任你摆布吗?他日当我出去,定拆你骸骨筑碑,我定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瓦解你此生心血?」
左相笑着,摸着宛如被折断双翼的谢循,笑着:「阿循啊。。。你可知,我留在你体内的血滴蛊有何作用?」
「你要干什么?」谢循抬眸时血雾翻涌。
「你很快就会忘了不愉快的过往了。。。。。」
「虽然蛊血滴蛊发作的日子会有些难熬,每至深夜子蛊便会啃食你的记忆时,犹如千万蚁重啃食颅脑。。。」
「但老夫相信。。。。阿循,你一定会熬过来的,你一定还能再成为老夫手中的剑的。」
恨意喧嚣而出,一字一血浸着血泪,谢循大怒,大悲:「你休想!」
「你休想!我不会为你所愿!我绝不会再为你所愿!我定要杀了你!」
那三年,暗室每至深夜,皆能传来阿循的痛苦地叫唤,皆能传来铁链沉闷作响的寒声。
这场塑造,抹去记忆,持续了整整三年。
等左相再次见到谢循之时,他已因无时无刻不再试图挣扎寒铁,而脊骨寸寸断裂,筋肉扭曲成蛇,白衣不见先前之色,腥臭干巴,满是凝结的血色。
谢循再次睁眼看向他的时候,已经了无恨意,只剩麻木。
左相哭着,又低低笑出声来:「成了,成了!」
后来,左相将毫无记忆的谢循收养为义子。
可惜他们终究缘浅,圣德三十一年,谢循失踪,不知是逆子再次逃脱了他的掌控,还是生死不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