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总算软了点:“行了行了,你这丫头,胆儿真肥啊。都高三了,快高考了,你精力还是得放学习上,别整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妈也不说啥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别搞出啥乱子来就行。措施得做好,别到时候后悔。有时间带他来,我看看这小子到底啥样。”
苏晴愣愣地点了点头,耳朵还是烫得不行,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妈拍了拍她肩膀,起身往外走,临出门还回头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警告她别乱来。
门一关,苏晴一个人坐在床上,手里攥着手机,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盯着屏幕上杨帆的照片,忍不住笑了下,又有点慌——这事儿算糊弄过去了
苏晴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手机突然震了下。
她低头一看,是杨帆发来的语音。
她点开一听,那头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咋样啊,你妈没把你骂死吧?”苏晴撇了撇嘴,回了一句:“没死成,不过她说要见你。”那边顿了顿,杨帆笑得更大声了:“见我就见呗,哥这张脸还能给你丢人咋的?”
苏晴翻了个白眼,刚想回他一句,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赶紧喊了声:“谁啊?”门外传来她爸的声音:“晴晴,你出来一下,帮我拿个东西。”苏晴应了一声,起身开门,脑子里还在想着杨帆那句欠揍的话。
她一出门,就看见她爸站在沙发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皱着眉说:“你妈刚说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我这腿疼得厉害,你去帮她提东西吧。”苏晴“哦”了一声,刚要走,她爸突然叫住她,低声问:“诶,那东西真是你的?”苏晴一僵,转头看他,见他一脸狐疑。
她干笑两声,硬着头皮说:“爸,你别瞎想,真我的,我……我跟同学玩儿的时候买的。”她爸眯着眼看了她半天,哼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身坐回沙发上看电视了。
苏晴松了口气,赶紧跑出去找她妈。
超市离家不远,张兰已经在挑菜了,见她过来,头也没抬地说:“去那边拿袋米,咱家快没米了。”苏晴乖乖跑去搬米,抱着一袋沉甸甸的大米回来时,手臂都酸了。
张兰瞅了她一眼,突然问:“你那男朋友,会做饭不?”苏晴一愣,随口回:“会吧,他老说他做饭可好吃了。”她妈“呵”了一声,没再说话,低头继续挑菜。
回去的路上,苏晴拎着米,走得慢吞吞的。
张兰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她,语气有点怪:“晴晴,你老实说,那东西真是你的?”苏晴心里一咯噔,差点没拿稳米袋。
她干笑两声,点点头:“真我的,妈,你别瞎猜了。”张兰盯着她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嘀咕:“行吧,你自己长大了,妈也管不了你了。”
…………。
夜色渐深,小区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剩路灯孤零零地洒下昏黄的光晕。
苏晴家的小客厅里,电视机还开着,屏幕上播放着不知名的晚间剧,声音被调得很低,像是在怕吵醒谁。
沙发上空荡荡的,苏晴早就回了自己房间,门关得严严实实,只偶尔能听到她翻身时床板吱吱作响的声音。
卧室里,苏晴的爸妈并肩躺在床上,薄被子盖到胸口,两人都没睡着。
天花板上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在催人入眠,可这声音偏偏让人更清醒。
苏晴妈翻了个身,侧着脸盯着墙角,半天憋出一句:“这丫头,真是大了管不住了。”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酸涩,像是不甘心岁月这么快就把女儿推远了。
苏晴爸把手枕在脑后,盯着吊扇转了好几圈,才慢吞吞地开了口:“唉,女大不中留嘛,迟早的事儿。你也别老叹气了,晴晴不是说了吗,那小子学习挺好,长得也帅,咱家闺女眼光还不赖。”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点笑意,“说不定啊,这还是件好事儿呢。咱不是老念叨着她眼光太高,怕她挑花了眼嫁不出去吗?这不,来了个靠谱的。”
苏晴妈“哼”了一声,转过身瞪了他一眼:“靠谱?你见过那小子吗?就听晴晴那张嘴瞎吹,我看她是让那小子的脸给迷晕了头。”她伸手拉了拉被子,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学习好,长得帅,能当饭吃啊?人品不行,家里再有钱有个屁用。我可不想我闺女以后跟着个花心大萝卜受罪。”
苏晴爸被她怼得愣了下,随即乐呵呵地拍了拍她肩膀:“行了行了,别自己吓自己。晴晴不是傻丫头,她要是真看上个混账东西,早被咱们看出苗头了。那小子……杨帆是吧?我听她提过几次,好像还真不赖。成绩好,人也机灵,家里条件也不差。你说咱晴晴这眼光,能差到哪儿去?”
“哼,油嘴滑舌。”苏晴妈翻了个白眼,可嘴角到底还是微微翘了下。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嘀咕道:“有空得见见那小子。照片里看着是挺俊,可谁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我得看看他配不配得上咱晴晴。”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像是要给杨帆来个全方位的“体检”。
苏晴爸笑着应了声:“行,见见就见见。到时候你可别把人吓跑了,咱闺女还得怪你多事。”他伸手关了床头灯,房间一下子暗下来,只剩窗外透进来的几丝月光。
两人没再说话,可谁也没睡着,各自想着心事。
与此同时,苏晴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杨帆刚发来一条消息:“你妈真要见我?我得穿啥啊,别到时候给她留个坏印象。”苏晴咬着嘴唇,手指飞快地敲字:“你穿啥都行,反正你那张脸够用了。我妈就是嘴硬,她不讨厌你。”发完她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别耍帅耍过头,她最烦油腔滑调的。”
那边很快回了:“放心,哥有分寸。对了,你爸咋样?他会不会拿拖鞋抽我?”苏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道:“我爸好说话,他估计还挺喜欢你这种会哄人的。”她刚发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吓得赶紧把手机塞进被子里,心跳得跟擂鼓似的。
脚步声停在门口,苏晴屏住呼吸,就听她妈低声嘀咕了句:“这丫头还没睡?”然后门把手转了一下,苏晴眼疾手快地闭上眼装睡,心想这要是被抓到熬夜聊天,明天少不了一顿念叨。
门开了条缝,她妈探头看了眼,见她“睡得正香”,才轻轻关上门走了。
苏晴松了口气,摸出手机一看,杨帆又发来一条:“你咋不回了,被抓包了?”她没好气地回:“差点!你少废话,赶紧睡。”杨帆回了张贱兮兮的笑脸表情,苏晴瞪着屏幕骂了句“臭不要脸”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偷偷钻进来,洒在苏晴的被子上,像撒了一层碎银。
她盯着手机屏幕,杨帆那句“赶紧睡”后面跟着的贱兮兮笑脸还在那儿晃悠,她手指头在屏幕上戳了戳,像是想把那张脸按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