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匆匆跑来,说:「国公爷,大公子派小的来报,恭王丶尚书陈敬大人以及随行官员再有二十里就要入城了。」
老国公连忙叫上袁二随他同行迎人。
袁不疑十根手指头捏的咯吱作响,恶狠狠道:「可算是来了,背后阴人的玩意,到了我的地盘,叫你有来无回!」
「谁的地盘?你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国公一脸肃穆,还朝着临照的方向拱了拱手:「休要再胡言乱语!」
李恩义安抚般的拍了拍袁二的肩头。后者表情变了变,又恢复平稳情绪。
老国公平时都很和善,鲜少冷着脸训人,片刻后又露了笑脸,「你真该学学李先生,差不多的年纪,怎么这么不稳重。还没请教李先生贵庚?」
李恩义:「二十。」这就纯纯胡说了,他今年才十八。
老夫人心里算了下,他二十,她二儿子三十六。那就不对了。他们会多想,是因为袁无功十八岁的时候曾喜欢过一名行走江湖的女侠,据说二人还挺要好的,当时还挺正常的呀,怎么后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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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悯假扮成药童,进大都督府给李恩义送信,说恭王约了杜心淑今夜在庆华楼见面,她会让恭王帮忙找小七,不管对方开什么价码,只要能找到人,一切都好说。
李恩义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要能找到人,不计代价。
二人从幼时相遇,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但凡他开口,要她几时回来,她从不会迟到。即便他什么都没说,若他有危险,她也总能及时出现。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保护伞,靠山,脊梁骨。她强悍的能撼动山岳,他不相信她会有事,可是他找不见她了。
随着七大军卫相继赶来,青州城内风云变幻,西南卫官兵严阵以待,他趋利避害的本能清楚的告诉他危机的来临,若是按照他平日里保守的性子,肯定已经让杜心淑将他们的人能撤离的都撤离了。随便他们怎么打,都不关自由城的事。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谋发展。
欢庆日那会儿,他就是这个打算,所以才严厉拒绝杜心淑想留下来继续照看生意的请求,当时她还有大买卖要盯着,几番请求都不行。他没说的是,那会儿他们回去,他就不打算让他们离开了。自由城自己自足,即便不同外界往来,也足够他们光鲜的过上很多年。
青州城如今的买卖是杜心淑这几年耗费了巨大心血打拼出来的,她在这其中得到了很大的乐趣和自信,她非常在乎。
但是李恩义不在乎,两世为人的他太清楚性命高于一切,没命了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了。
他不打算介入别人的因果,即便面对生死危机的是他的血脉至亲。他的血早就冷了。温柔的样子只是他装出来生活的面具。他的心也很小,小的只能住下这一生护他至今的人。他不否认他的自私。要那么无私有什么用呢?在他经历折磨面对生死的时候谁护过他?小七不算别人,她是他的脊梁,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因此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杜心淑如今的生意做的很大,袁家的这条人脉她已经用上了。
有没有尽心另当别论,毕竟他们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李恩义当初派杜心淑外出买卖货物,答应给她人和金山支持,其他并不管她,权力放到最大。他就像个安分守己的内宅妇人,只看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他的一生都在寻求安稳的幸福和内心的平静,察言观色长袖善舞是他被环境硬逼出来的求生技巧。
技巧这种事,有些人天生就会,有些人需要后天磨砺。
后天的技巧,需要经常打磨,长时间不用就锈钝了。
没人知道他这次出来,用了多大的勇气。
他和杜心淑之间的信息交流也不流畅。杜心淑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发展壮大,她知道李恩义是个心眼小的人,喜欢低着头做人,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让她很难受。李恩义不问,她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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