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继续动刑,连续挑了他三个指甲之后,到左手大拇指,燕东平终于屈服。
此时他哪有平时威风八面的劲头,就如一只落水狗一般,半死不活。
“你们想知道何事?”
唐云揭掉自己的面罩,把脸凑到燕东平面前,说道:“大官人,别来无恙啊,可还认识西夏故人否?我家大夏太后殿下命我来问问大官人以及大官人背后的诸公,当初何故与梁乙逋那奸贼同谋作乱!谋害我大夏太后与陛下!还有当初说好的事情,因何背信弃义?更设局陷害?我今趟东来,就是要拿回属于我们大夏的东西!另代太后讨回公道!”
“你……是你!你是那西夏……慢着,你是西夏使者?”
燕东平眼睛圆睁,就像看见鬼一样,显然认出了他。
“大官人总算是想起来了!”
唐云冷笑着说道。
“慢着,你……你不是梁乙逋的人……”
“良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我唐云原本就是太后之人,不过在梁乙逋手下卧底而已。”
“那你岂不已尽知前因后果,又何必来问我?我等两国相争,各为其主而已!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当初梁乙逋曾约定若能夺权成功,便罢兵修好,故此……”
“有理,不过我家太后可不管你有理没理,得罪了她,都需付出代价!”
“这……此一时彼一时,我等既无私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梁乙逋已死,如今贵国太后稳居宝座,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只要你不杀我,我必有厚报!”
“你道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上次你们和梁乙逋勾结,岂是也在暗中算计他吧?”
“这是从何说起?”
燕东平此刻有些晕头转向,面对这些胆大包天的“西夏奸细”,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有种不必为保守秘密而承受心理压力的放松感。
同时又有些为自己所受虐刑感到冤枉,他们早露真面目,自己何必吃这些苦?不由得产生一种赶快早些结束的心理急迫感觉。
这些也在唐云的计算之中。
“哼哼,当年你们提供的所谓纲运,都是假的吧?你们根本就没有半分诚意!”
“什么?”
“别装糊涂,当年诛灭梁乙逋之后,我等便取代梁乙逋,前去启走那批军器。谁知当和红莲会交易时,却发现里面的货物全是假的。我等以为中计,便和那些盗匪打了起来,谁知突然又遭到宋朝官兵的突袭,某家险些丧命。那显然是早有预谋,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你们弄鬼又是何人?”
“这……这在下也不知道,不可能啊……”
燕东平虽然听说过此事,但是哪知内情。被唐云真里掺假的一说,顿时头大如斗。虽然他怀疑这些西夏人是在倒打一耙,但是此时哪敢说出来。
“这批军器,已是我大夏所有,某家来一趟东朝不容易,好应顺便带走!不知大官人可以帮忙否?”
“这……”
燕东平又结巴了,他算什么,连官都不是,岂有本事答应这天大之事?
这了半天,终于他面上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此事有些难度,不过使者既然说出此话,就代表我等有弥合误会的可能。贵国需要这批军器,只是用来对抗官军罢了。若是官军罢兵休战,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在这一点上,贵国与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们?你们是谁?大宋朝廷吗?现在章敦那老儿当政,宋主穷兵黩武,亡我大夏的野心尽人皆知,什么罢兵休战,不是笑话是什么?”
“呃……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打仗。”
“哼,若是当年那些元佑大臣还在,这话倒还有几分可信。现在不过是个笑话。”
“使者此话,正代表我们有合作的可能。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和平。当初与梁乙逋合作,也是为此。若是我们有法子令元佑盛世重现,不知大夏可会与我们合作?”
“元佑盛世!哈哈哈,你欺我不晓世事吗?元佑诸臣已经垮台了!苏轼编管海南,范纯仁安置永州。高太后,司马光,文彦博都死了!连孟后都已经被废了!谁还有回天之力!”
“未必,只要大夏与我们合作,就能办到!”
“痴人说梦!”
“当年以高太后一妇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行元佑更化之圣策,谁说无力回天?现如今熙丰奸党当政,圣上昏庸无道,对贵国亦是步步紧逼。听说贵国这几年连吃败仗,这般惨淡形势,难道你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合作的机会?”
“你们宋朝宫廷之事,我岂能尽知。然而机会从何而来?”
“现如今章敦勾结奸妃刘氏,陷害孟后。并且力保刘妃封后,若能从这一点上扳倒了她,章敦必受牵连。到时圣上难免迁怒于章敦等新党奸人,若有向太后从旁推波助澜,何愁新党不垮?”
“如何扳倒她?”
“若是有这奸妃与外人通奸淫乱的铁证,就算天王老子护着她也没用!那章敦多次公开上表情圣上立刘妃为后,此乃铁证如山。若是将此隐私传扬出去,累得大宋为天下所笑,刘妃必死,章敦不受牵连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