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银线修复、裂缝处银丝如枝蔓缠绕的白瓷茶盏,锔钉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的青瓷香炉,老岩泥做成的新奇的侧把壶。。。。。。
还有无数“锔瓷儿手艺当真稀奇”的称赞,让续物山房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
傍晚时分,集市暂歇,各家开始收拾摊位准备明日再战。莫惊春一家子虽然疲惫,却掩不住喜悦。
他们带来的各式瓷器和锔器已经所剩不多,而老岩泥器物更是全部售罄,除此外,还接了十几单锔瓷的预约。
相比之下,窑祖庙下大房的摊位虽然气派,却显得冷清许多。莫少阳几次派人来打探,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想不到老岩泥反响这么好。”莫失让数着银子,手都有些发抖。
这老岩泥就是王家窑口那次品陶泥碗的泥巴,泥巴来自他家庄子附近的山上。
“爹,那个庄子咱们得去看看。”莫惊春想了想说道。
“对,去看看,这老岩泥真是好东西。”莫失让点头。
“我的意思是买下那个庄子。”莫惊春略微压低声音道。
“啊,买下?!”莫失让面带惊讶。
“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打算买下他家这庄子。”莫惊春左右看了看,才继续低声道。
“人老王家能同意?!”莫失让似乎也想通其中道理,但语气还是有些狐疑。
“爹,你收了他儿子做徒弟,这就是莫大的恩情,那庄子现在就是仓库,它里面不是建的个烧窑,咱们就说咱们想买个窑,不说其他的,应该差不多。”
莫失让点头又摇头:“是这个理。不过咱推出这老岩泥器物,泥巴都是从老王家买的,他们应该也想到了。”
“想到就想到呗,没手艺,他们就算有泥巴也是次品。”莫惊春道。
“人家不会试?!”莫恋雪插口。
莫惊春哈哈一笑:“让他们试,这泥巴又不是直接拿上就能用,怕什么?!姐,我就问你,你看了这么多次,你能配出来不?!”
“我那是没仔细看!”
莫恋雪叉着腰强行解释。
“是,姐你没仔细看。”
莫惊春捂嘴笑。
。。。。。。
正因为老岩泥泥巴便宜,所以虽然奇货可居,但制成器物的成本和人工都很低。
莫惊春的本意是价格贵些,但莫失让厚道,死活不同意,说五成的利已然很高。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定的价格很便宜,一个茶盏只要一百文,一个壶也不过三百文。
“我是这么想的,除了南江夏祭那三日,咱这老岩泥器物以后就供给读书人,读书人本就花费多,咱自家就有读书人,明白这个理。咱这老岩泥的本心不就是返璞归真吗,我就希望他们不要忘了读书的本心,光宗耀祖也好,光耀门楣也好,但都要为老百姓做事。就说咱这做瓷器的,如果不是女皇治下国泰民安,咱也没有安居乐业的可能,就像那什么瓦国,三天两头打来打去,别说做买卖了,活下去都难。所以我就想的,咱别卖那么贵,让每个读书人都能用上,咱宣传的时候也这么说,等咱器物摆茶桌上,看着咱们老岩泥器物,就想到这老岩泥的本心,也提醒他们不要忘本。”莫失让正色道。
“爹,你居然这么想!”莫惊春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惊喜。
爱国,在哪一个朝代都是永恒的主题。先有国,才有家,尤其是在这种封建王朝,一个爱国的人,他的思想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看你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爹好歹是读过书的,这些道理爹懂。”知道自己闺女是夸自己,但莫失让还是假装生气。
“咱爹如果不是祖父不让考学,现在秀才是稳稳的。”莫少谦语气略带遗憾。
莫失让听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不考就不考,爹也喜欢做瓷器,从小爹就想的要做出最好的瓷器,可到了现在这三十多岁,才知道完美固然好,但最好的瓷器不一定是完美的,有瑕的才是本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