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有一个被删除的联系人,但系统日志显示,这个号码曾在三天前拨通过。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块银色怀表。每当他触碰它时,掌心的齿轮印记就会剧烈灼烧,仿佛在警告他不要深究。
直到第五天,异常终于还是爆发了。
林箴在修理一块古董表时,螺丝刀突然滑落。
金属碰撞地面的瞬间,整个钟表店的时间流速骤然减缓——
所有齿轮的转动变得极其缓慢,飘落的灰尘悬浮在半空,连林筱从厨房走来的脚步声都被拉长成诡异的低鸣。
而在这近乎凝固的时空里,林箴看到了一道虚影。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人,穿着灰色的毛衣,左眉上还有一道隐隐可见的疤。
他站在柜台旁,手指轻轻抚过那块银色怀表,嘴角带着无奈的笑。
当林箴猛地站起来时,虚影转过了头,嘴唇开合间,像是说了什么,却完全没有声音。
然后,时间恢复了正常。
"哥?"林筱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你怎么了?"
林箴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掌心的印记灼热得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肤。
他指向了柜台:"刚才那里好像有个人——"
他的话戛然而止。
柜台上放着一张照片,是小时候的林筱和他自己的合影。
但照片边缘,有一截模糊掉的衣袖,像是拍照时被意外框进来的第三人。
林筱的咖啡杯晃了晃,几滴液体溅在了地板上。
"你可能看错了。"她轻声说,"那里根本没人。"
但她的机械眼却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核心处理器疯狂运转,强行压制着某种即将崩溃的情绪。
当晚,林箴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
梦里,他站在彼岸世界的废墟中,四周是崩坏的齿轮和数据洪流。
有人抓着他的手腕,将一枚银色的齿轮按进他的掌心,烙印下永恒的印记。
"这样你就能找到我了。"那人笑着说,"即使你忘了一切。"
林箴想看清楚他的脸,但梦境突然转换——他站在钟表店里,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对方的呼吸越来越弱,手指却死死攥着他的衣领。
"别回头…"那人咳出一口血沫,"一直往前走…"
林箴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
窗外,黎明的微光刚刚浮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齿轮印记闪烁着微弱的银光,像是某种回应。
清晨,林箴站在那块银色怀表前,他下定决心般伸手拿起它。
灼烧感瞬间从掌心蔓延至全身,但他咬牙忍住,用力按下表冠——
表盘弹开,里面不是指针,而是一张微缩照片。
照片上出现了三个人的背影:
他自己,林筱,以及中间那个穿着灰色毛衣的年轻人。
他们站在钟楼的顶端,远处的夕阳将云层染成了血红色。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