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绝不敢搅扰各位好汉的清净!”
“就在门口这块干地儿,缩着,缩着歇歇脚就成,等雨稍微小点,我们就走,绝不多待,绝不多待!”
他一边迭声应着,一边如同被烫到般,飞快地收回了手。
那几粒碎银和烟草,被他无比珍视地、小心翼翼地揣回了湿漉漉的怀里深处。
仿佛揣着的是什么救命的宝贝,生怕刀疤脸下一秒就反悔夺走。
刀疤脸没再言语。
只是那冰冷的目光,又在那老人身上停留了令人心悸的两息。
最后,他才微微侧过身子,让开了半步。
算是默许。
那老人像是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了些许,如蒙大赦。
他连忙转过身,朝着依旧沉默伫立在庙门外风雨中的队伍,压低了声音,急促地招呼:
“进……都进来吧!动作轻点!都他娘的给我放轻点!”
“别……千万别惊扰了里头的几位好汉爷!”
随着他那带着颤音的招呼。
外面那些如同石像般僵立在雨幕中的人影,开始缓缓移动。
敲锣的。
吹唢呐的。
举着那盏散发着惨绿幽光的引路灯笼的。
还有那四个肩上扛着血红花轿、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轿夫。
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颅,动作僵硬而机械,透着一股非人的呆板。
如同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
湿漉漉的蓑衣,散发出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霉味、土腥气,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尸体腐败般的甜腻气息。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们破旧的衣角、斗笠边缘,不断滴落。
砸在刚刚被林墨渊用“沃土”神通勉强修复过的青石地面上。
啪嗒。
啪嗒。
晕开一片片深色的、如同鬼影般的水渍。
那顶血红色的花轿,被格外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
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稳稳地落在了靠近门口的另一侧墙角。
厚重的轿帘紧紧闭合着,如同某种怪兽紧闭的嘴,死寂无声。
但在那浓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红色映衬下,旁边那盏惨绿色的灯笼光芒,显得愈发妖异、诡谲。
绿光与红影交织晃动,将整座破败的土地庙都笼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阴森恐怖氛围之中。
林墨渊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墙壁的缝隙。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却浑然不觉。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