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泼翻的墨汁,将酆都城染成青灰色的剪影。
陆昭站在土坡上,喉间泛起铁锈味——那呜咽声不是风,是无数亡魂在啃噬空气里的生气。
慕云真的三清铃烫得她指尖发红,铜铃表面浮起细密的血纹,每一声脆响都震得人耳膜发疼。
"他们来了。"
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
陆昭转身,看见穿墨绿旗袍的女人从雾里走出,耳垂上的银铃随着步伐轻晃,正是周青岚。
她眼尾有颗红痣,此刻却比夜色更冷:"南洋降头师三天前控制了地脉入口,用怨骨碎片镇住了酆都鬼门。
你们现在看到的亡魂潮,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屏障。"
白灵的狐尾在身后炸成蓬松的雪团:"那他们要什么?"
"太初之魇。"周青岚的指甲掐进掌心,"首领说过,只要十二块怨骨归位,就能用亡魂潮做祭品,把那东西从裂隙里拽出来。"她忽然抬眼看向陆昭,"包括你手里的第一块,他们早就盯上了。"
陆昭下意识摸向胸口的阴阳双鱼佩。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红色警告像火舌:地脉裂隙扩张速率170%,三刻后将无法封锁。
他迅速扫过众人——慕云真的道袍下露出半柄桃木剑,白灵指尖凝着狐火,韩玄清捻着三张金色符箓,连衣角都纹着镇邪咒。
"分两路。"他声音沉稳得连自己都惊讶,"慕云真、白灵去城门引开亡魂潮,他们的术法对阴物有克制。
我和韩前辈、周小姐潜地脉找祭坛。"
慕云真攥紧三清铃,发间玉簪闪过微光:"小心地脉里的镜渊,那是降头师养阴兵的地方。"她转身时,道袍扫过陆昭手背,像一片被露水打湿的竹叶,"我们撑不住两柱香。"
白灵跳上她肩头,狐尾扫过慕云真的发顶:"姐姐放心,我用迷魂术搅乱亡魂意识。"她歪头看向陆昭,眼睛里泛着琥珀色的光,"阿昭哥哥要是害怕,就想想我烤的桂花糕。"
陆昭被她逗得扯了扯嘴角,又迅速抿住。
目送两人消失在雾里后,他转向周青岚:"带路。"
地脉入口藏在城楼下的老槐树下。
周青岚蹲下身,用指甲在树根处划了道血痕,腐叶下立刻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霉味混着腥气扑面而来。
韩玄清先跳了下去,落地时脚尖点地,竟没发出半分声响。
陆昭跟着跃下,触到地面的瞬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里的空气像泡在冰水里的棉花,压得人喘不过气。
"阴兵在第三层。"周青岚的声音在隧道里发闷,"降头师用活人油点灯,灯芯是。。。"她突然顿住,前方传来金属摩擦声。
七盏青灯从石壁里升起来,照出整墙的青铜锁链。